言毕,陈玄宴快速地走到泥坑旁,伸手将干草全都拨走,用力将包裹拽了上来。即便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当他将包裹的结解开,瞧见一个孩子的头,还有已经碎成渣的人肉组织时,陈玄宴还是忍不住一阵反胃,但他忍住了。在江城的时候,他也曾破获过好几起碎尸案,可从来没有遇到过孩子被分割的。他的手不由发颤。究竟是什么样的恶,竟然杀害一个不过十岁的孩子?“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张有林,你为什么要杀招招?说!”陈玄宴怒火中烧,声音不由拔高了音量。张有林早已经挣扎着坐起,他丝毫不为所动,甚至眼里还带着笑意。“大人,你这么厉害,何不自己猜一猜?我的计划如此周全,没想到还是疏忽了。”张有林大笑出声。陈玄宴握拳,他冷声呵斥道,“是,你计划周全。趁着今天陆水镇上有戏班子表演,又知道招招肯定会和之前一样来你店铺中买糖水。所以你将招招困在了你的店中,又将他拖进店铺的后面进行碎尸。三个时辰足够你将所有的现场都打扫干净了,至于为什么三都府的人没有查到尸首,那是因为你早前便已经在后院挖好了坑,就像这个泥坑一样。”每说一句话,张有林的神色便变了一变。一直静站在那的顾严辞,从袖口中拿出了一个信号发射器。不过一拉,空中便响起了紫蓝色的烟火。张有林见状,更是心慌,他的手藏在袖口中,握着一柄匕首,他眼神寒冷地盯着陈玄宴。忽的,不管不顾地持着匕首便朝陈玄宴刺去。电光火石之间,白色身影出现在陈玄宴跟前,一把折扇哗地一下撑开。不等陈玄宴回神,张有林整个人已经朝后倒去,再没有起身的能力。顾严辞嫌弃地拿出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扇子,随即低声问站在身旁的陈玄宴,“你没事吧?”陈玄宴愣了愣,意识到是顾严辞救了自己,他连忙出声,“多谢王爷。”只是他当真不知晋阳王竟然还会武功?而且看起来还很厉害的样子。他一直以为顾严辞就是个有着严重强迫症的王爷而已。陈玄宴见张有林已经晕了,他走过去,蹲下身伸手探了探张有林的鼻端,见仍旧有呼吸,他便暗自松了一口气。他还没有弄清楚张有林的作案动机,可一点儿也不希望张有林直接死掉。“王爷,晕过去了。”陈玄宴站起身,拍了拍手,冲顾严辞喊道。见顾严辞脸色似乎不大好,陈玄宴立马将黑布重新打结,他启唇说道,“王爷,要不你先回去吧?”“不用。”顾严辞脸青地走近。陈玄宴见状,立马挡住顾严辞,不让顾严辞瞧见,不然强迫症又要发作。毕竟他刚刚打的结并不是很美观,而且黑色包裹已经在不断散发出血腥味。“属下来迟,请王爷恕罪!”恰在这时,不远处狂奔而来一群人,为首的是李萧。李萧从马上跳下来之后,便立马走到顾严辞的跟前,躬身说道。顾严辞瞥了眼陈玄宴,又将目光投向李萧,“招招那孩子已经找到了,将这包裹小心带回去,还有张有林押进三都府。”李萧微微顿住,但神情立马恢复,他双手抱拳应道,“是,王爷。”言毕,李萧朝身后的侍卫们招了招手,陆续便跑来好几个侍卫,动作迅速地开始着手顾严辞布置的任务。可只有一匹马,如何回去倒是成了问题。陈玄宴想到之前和谢景渊共乘一骑之后,吐得那惨不忍睹的样子,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率先出声道,“王爷,您成骑马,我同李侍卫走路回去就可以了。”闻言,顾严辞目光深幽地看向陈玄宴,“哦?”陈玄宴抿唇,心想自己没有说错什么话吧?见顾严辞没再开口,陈玄宴便作势要跟上李萧他们的队伍。谁知,自己的肩膀上却多了一只手,他侧过身来,疑惑地看向顾严辞,“王爷,你这是何意?”都说君王之心难以猜测,眼下这晋阳王也一样难猜。“上去。”顾严辞从牙缝中吐出字眼来。陈玄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下意识地接话道,“王爷,你要和我共乘一骑?”顾严辞眼眯了眯,呵笑一声,“你想得美。你没发现你的脚后跟流血了吗?”闻言,陈玄宴低头一看。果真有红色血迹将他原本穿得白色袜子给染红了。还真是奇怪,他竟然没有感觉到痛,甚至都忘记是什么时候弄伤的了。仔细想来,应该是方才不小心踩到了一个小凹坑,坑中锋利石头划破了他的脚后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