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女人惊讶的抬起头,然后用质问的眼神看着小贼,“春生,詹老板说的是真的吗?”被唤做春生的小贼一慌,继而眼神狠厉的看向詹长松:“你到底要干什么?说这些做什么?”詹长松又滋溜了一口热水,慢悠悠的说道:“我?我不过是为费老师出口气罢了。”“你真不上学了?”女人蜡黄的脸上一片死灰,眼中满是绝望,她原地转了一圈想找个趁手的揍人的家伙。“拿这个。”詹长松将木条递了上去,“用这个抽,抽不坏。”女人胡乱拽过木条就往春生身上抽去:“我让你不上学,让你不上学,你不上学有什么出路?你爸活着的时候拼死拼活不就是为了你能来镇里上学吗?不为了送你到镇上读书,他能被车撞死吗?”女人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涌出来,她将手里的木条重重的抽在春生身上:“你现在不上学了,你是想让我死吗?我死了都无颜去见你爸爸,你怎么这么不争气,这么不争气!”木条举起又落下,落在皮肉上响起霹雳吧啦的声音,詹长松眯着笑眼看着,并没有出手制止。春生也不躲,直直的跪在女人面前,任由打骂。只是那双眸子泛起了红痕,看起来有了一丝小孩子的委屈。“行了大姐。”詹长松终于开了口,他拦下了女人的木条,“这孩子虽然该打,但也不急于一时,留着以后慢慢打。”春生瞥了一眼他,又是一脸的怨恨。詹长松全当未见,继续向女人说道:“我今天来,还有一事。”他又喝了热水,看到春生惊慌的眼神才笑嘻嘻又说,“我与春生算是忘年交吧,他不想上学,我看他年纪虽小,但身体还成,要不就到我超市做个搬运工?平时忙的时候再帮我看看店,我一日管他一餐,再给他发点零花钱,肯定够你们母子平常用度,大姐你看怎么样?”春生错愕,不知詹长松这话又是何意?“不行!绝对不行!”稍显尖利的声音传来,女人情绪激动的否定,看向詹长松的眼神都有了厌恶。“春生要上学!我知道我身体不好,供他上学很难,但我就算搭上我这条命也要供,不然我没脸去见孩子他爸。”“妈!”进屋后就一直没吭声的春生腾的一下子站起身来,他双手握拳眼中泪水晶莹,“妈,你不能再去皮革厂上班了,你本来就有肺病,那里化学品的气味那么大,你再去真的会没命的。”春生的话说得没错,女人确实是在一点点的掏空身体。自丈夫去世之后,她就肩负起了家庭的重担。身体羸弱的她做不了什么重活累活,可这小镇上哪有什么轻省的活计?因而两三个月过去女人都没找到一份适合自己身体的工作,最后只能在邻居的介绍下去了皮革厂。在皮革厂,她的工作是刷洗新收的动物皮革,虽然活不累,但刷洗皮革需要用到一些化学物质,这对本身就患有呼吸系统疾病的女人来说,无疑事件消耗健康的事情。可她无计可施,他们母子要度日,孩子要上学,每日一睁眼无钱可用的难题就摆在面前,因而女人只能一复一日的坚持做着这份工作,然后没日没夜的咳嗽。“你不上学,我也会没命的!”平日里温和的女人固执的向儿子喊道,那声音透着深深的无力和哀伤,“你若不上学,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妈!”春生上前抱住了女人,倔强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母子抱头痛哭,凄凄惨惨戚戚,可这时詹长松突兀的插了进来。他踢了踢春生:“小子,你上学你妈也是死,你不上学你妈也是死,你怎么选?”春生一下子想到了现在这种无路可走的局面都是眼前这个可恶的男人造成的,他嗷的一声冲向詹长松,想与他搏命。詹长松嘿嘿一笑,长臂一伸就架住了春生,他慢悠悠的说道:“我给你确实好亲费凡在詹长松店里见到蒋春生的时候十分诧异,他一把抓住孩子的腕子,紧张的将他推进超市的角落。“你怎么还敢来?詹长松见了你准饶不了你。”费凡边说边往收银台张望,见詹长松正在给人结账并未注意到这个角落才略略松了口气。“一会我去和詹长松说话,吸引他的注意力,你趁机快跑,别让他看见。”费凡将蒋春生又往暗处推了推,刚想离开却被他拉住了衣角。“费老师,我”“兔崽子,还不赶紧搬货,磨叽什么呢?”蒋春生的话被一声吆喝截断,詹长松伸着脖子望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