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压来,楚幺瘦弱的豆芽身板眼见迎风就倒;白骨伸出手背,绕过楚幺的肩膀毫不留情,甚至有点嫌弃的把老虎脑袋撇开了。
老虎见状哼哼,毫不在意的继续埋头舔爪子吃蜂蜜。
楚幺笑,忍不住摸老虎毛绒绒的后脑勺,嘴角有丝浓郁的甜味,他低头一看是白骨给他掰了块小蜂蜜。
流金蜂浆好看的很,楚幺被人喂东西有些不自在,记忆里就没有人给他夹过菜。
不过眼前是自己拼凑十几回的白骨,楚幺便就着白骨的手指吃了。
白骨生前一定很喜欢他的孩子吧,楚幺有些羡慕又有些惆怅。
“唔,好甜。”
楚幺眼底笑意绽放,少年总是很容易满足。
“白骨要是能吃就好了。”楚幺遗憾道。
喜鹊看着白骨专心喂孩子,她蹲在老虎脑袋上,用了解的口吻道,“你吃的开心,它就开心。”
“厨子都这样的。”
别说厨子了,每次她看到一大锅鸡汤鱼汤被楚幺喝完,看着他露出好吃满足的神情,她也很开心。
虽然她不能吃。
这时,一只鸟飞来,对喜鹊叽叽喳喳好一会儿。
喜鹊听后,面色难掩怒火。
下山楚家庄的村民这几天都在进山搜人。不是他们良心发现忧心楚幺。而是对山神之说存疑,怕楚幺就此逃出山了,把楚家庄偷偷祭祀活人的事情捅出去。
喜鹊本身是个极为纯粹的精怪,既然说罩下楚幺那就是全心全意罩着,虽然她出发点并不纯粹。山下楚家庄这几天的动作她都没告诉楚幺,楚幺已经很可怜了,她希望楚幺和过去一切斩断,重新开心的生活在山上。
她也怕楚幺拎不清,陷入所谓的养育之恩的亲情挣扎旋涡。
楚幺肯定对养母一家还有感情,不然听见他遗言蛊惑定会选择报仇。
既然山下的村民不讲规矩,那她也略懂一些法术。
喜鹊昂着小拳头般的圆脑袋,一脸暴戾。
实在不行,喊上全林的鸟雀,把村民一个个戳成秃头麻子脸!
“楚幺已经献祭四天了,怎么还不见下雨?”
“就是啊,这天亮堂堂的,看着最近也不会下雨。”
“我就说这世上根本就没有神仙,要是有神仙神仙怎么不管咱们老百姓。”
楚家庄的村民议论纷纷,各个脸上都没好气。这几天里,他们一直费心费力祈祷下雨,结果白白浪费精力,像是老天爷存心溜耍他们一般。
村长面色凝重,心底也偏向没什么狗屁的山神了。当初祭祀,不过是一个算命先生来指点他们的。那时田地干涸,眼见春种不能生,慌不择路才把楚幺绑上山了。
此时村长冷静下来,只觉得被那算命先生耍了。他当时竟然也鬼迷心窍同意了。这几天望着惨白的天空越想越多疑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