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归玩笑,细节不能落下,衡逸绕着池子走了一圈,除了扔得到处都是的衣服,为数最多的就是布条,各种颜色的都有,拌得衡逸走不动路。
怎么这么多布条?情趣?
衡逸不经意看见池中的女人,之前他没细看,现在才发现不对劲之处,所有女人皮肤是常年不见日光的苍白,肚子具是微微突起,不明显,但与她们瘦到脱骨的胳膊比起来,就格外突兀。
“怀孕。”谢知淡淡道。
池中女子都有身孕。
衡逸若有所思:“嗯。”那布条又是干什么的?
他倏地想到什么,猛的抬头,谢知眼皮微撩,与面上的波澜不惊相反的,幽深瞳仁里凝结了积雪,显然想到一块去了。
为了印证,他们退出铁闸门,迅速朝里走,随着水雾消散,狭小通道两边一间又一间同样的池子呈现,低吟尖叫,艳丽低俗,壮观的像十里监狱,准确来说,是个欲望横生的无间地狱。
里面极静,这次不需要推开铁闸门,就能看清楚里面的景象,没有池子,五面石壁鲜红,女尸交叠,密布斑纹的孕肚上缠着布条,血淋淋掉腰侧。
她们被池水浸得香,显然都未死多久。
如果一开始衡逸还是个冷漠的旁观者,那在见到这些的瞬间,他眼眸彻底冷了。
而这些不过冰山一角,有的时候,活着比死了痛苦,比如,死人堆隔壁的人彘陶罐和畸形人。
陶罐人如饰品般摆墙上,无喜无悲注视地上匍匐的人,大概是很久没来人了,细微的响动,他们便整整齐齐看过去。
一张张青白的,僵硬的,微笑的脸,畸形人四肢着地,关节诡异朝着各个方向扭曲,一双双纯黑眼珠子一瞬不瞬凝视谢知和衡逸,无声无息咧开嘴角,如无知无畏的稚儿,慢慢爬过来。
大概都十五六岁。
衡逸神情阴郁,带着戾气扫视一圈,所以,女人用布条束缚孕肚,然后生出畸形儿。
不是为了方便接客,百八十个畸形儿,很明显是有意为之。
为什么生这么多畸形儿。
他心中有些猜测,这些猜测源于曾经的南面属国百越使者。
那时他刚处置完世家大族,暴君的名头远扬,前来朝觐的使者为了投他所好,怎么变态怎么来,其中就包括百越使者送来的畸形人。
百越使者神神秘秘说完一通,大致意思是,百越达官贵人最近流行最新的娱乐方式,青楼南风馆都得排后,“雅观”里头才是极致乐趣,极致于玩弄畸形人,以此为乐为容。
当时他被恶心的不行,当场把使者给斩了。
畸形人被衡逸的眼神吓得后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显然,同人彘一样,被拔了舌头。人彘则一瞬不瞬盯着他们,眼睛无神瞪大,嘴唇机械的一张一闭。她们在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