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绸缎般的乌发垂落,没有挣扎,就着这个距离淡然看他,只道:“什么也没做。”
衡逸盯着谢知,谢知同样安静专注的回视,眼眸像是浸在冰雪里的琉璃,凉薄而纯粹。
谢知没有必要骗他,衡逸冷静下来,松开谢知,半晌才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没有指明,是他准备全身而退的事,还是他布置的暗卫被坑杀。
谢知:“今日。”
今日解决耶律基时,才知道衡逸布置的暗卫全部被坑杀,才知道衡逸准备全身而退。
衡逸闭了闭眼,不死心问:“可以放我吗?”
谢知干脆利落:“不可以。”
衡逸咬牙恨恨道:“老狐狸!”
谢知语调淡淡:“彼此彼此。”
衡逸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
算了,当务之急是赶紧启程。
“谢知,我刚下楼撞见有人在打探我们的行踪,这里不能久待。”
谢知从窗外收回视线,慢条斯理整理衣襟,道:“来不及了。”
衡逸眉毛轻微挑起,看向窗外,月高中天,对面山头,黑压压的一片人影无声无息朝酒肆靠近,视线范围内他们已经被团团包围。
衡逸蹙眉,怎么这么快?
谢知拿起佩剑,道:“跟上。”
适时,楼下已经响起刀锋撞击声,楼道上的脚步声此起彼伏,衡逸紧随其后,刚出厢房,便见一人浑身是血,惊惶失措往这边跑,险些撞上他。
谢知动作极快,反握剑柄抵住那人脖颈。
剑芒寸闪,寒煞逼人,小二立即刹住,一动不敢动,待看清持剑之人,一阵心虚,磕磕巴巴求饶道:“贵,大、大人饶命!小的无意冒犯!放小的一条生路吧!”
衡逸闻言,眯眼侧头,这声音便是卖他们行踪的那个。
他上前一步,就着谢知的手,往小二脖颈上压深几分,立即一丝血痕渗出,他笑道:“我还得求你放我们一条生路呢。既然你在这地方待了这么久,总该知道些逃命的路吧。”
小二顿时嘴唇吓白,僵硬点头:“有、有的,小的这就带大人过去。”
“他娘的,一群疯狗!见人就咬……”
衡逸满意地收回手,瞥了眼客堂,酒桶被全部捅翻,酒水混着血液流的到处都是,十几个卷入其中的倒霉练家子边骂边打,而谢知的亲兵以一当十,将黑衣人死死拒于客堂。
对面涌进来的人数虽多,但是空间有限,行动受限,谢知的亲兵尚且能抵挡一阵,但时间拖得越长他们只会全部耗死在这。
小二战战兢兢在前面带路,至长廊拐角,有一长梯通向酒肆后院,小二正想顺着梯子往下爬,衡逸出声:“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