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红柱黛瓦倾颓,烈火焚烧。
眼前霜雪漫天,寒风萧瑟。
衡逸眼睫,乌发落了雪,抬头看了眼宫墙外的天,疲惫的想,结束了。
一脚深一脚浅跌跪在雪上,一滴血落下,犹如绽开的梅花。
衡逸摸摸眼睛,鼻子,耳朵,一手的血。七窍流血。
“衡逸!”远处谢知的声音传来,衡逸抬头,谢知白衣染血,脸色煞白,朝他飞奔而来。
难为谢知看他这副鬼样子。
衡逸扯了个苍白的笑,双手捧雪,就着洗了把脸。
若不是谢知帮他成功策反神策军,率军抵抗南面军,恐怕兵变并不顺利。
他被谢知抱进怀里,七窍还在渗血,本想笑笑缓解气氛,又想到自己满脸的血,笑起来怪渗人的,体贴收住笑意,开玩笑道:“今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你料事如神,好像也不需要。”
“那给个提示词吧,谢知,‘助我’二字我会当真。”
谢知朝太医院狂奔,抽空回了句:“闭嘴。”
衡逸边笑边咳嗽:“行。”大雍上京城。
“啪——”
醒木拍下,说书人眉毛上扬,两眼一瞪精气神,出口便是:“话接上回,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大齐你也有今天!”
衡逸嘴里的茶水险些喷出,脸都憋红了,心道真没必要一字不差。
“想当年,咱们陛下在齐国为质,受尽屈辱,终于熬到齐国昏君放人,结果刚回来继位,又被掳去,甚至做了、做了!可气可恨!”
醒木又拍下,峰回路转,“所幸萧太后凭借一己之力,力挽狂澜,稳定大雍局势!又运筹帷幄,派出的北府军势如破竹,直逼建康城,逼得齐国昏君献降,如今,陛下北还,身份倒转,那齐国昏君成了男宠!只能说,萧太后当真乃一代女中豪杰!我们大雍之幸啊!”
“说得好!”底下一片喝彩声,“多亏了萧太后啊!不然陛下回不来啊。”
衡逸听到后面,冷静不少,这人怕不是萧太后的拖。
这会,他们隔壁桌有人喊道:“听闻陛下幼时与国公府的世子殿下定了亲,算起来,就是定在十八岁这年,不知还作不作数?”
呕吼,衡逸身子快凑隔壁桌去了,好奇道:“细说。”
又回头拿起搁在边上的瓜子,对面的谢知全程冷眼看他的动作,他抽空递给谢知一个揶揄的眼神,对口型:艳福不浅。
“国公府的世子殿下,不就是沈确嘛!他可是上京美男榜榜首啊!”
“不止,人家摸样长得好,还生了副菩萨心肠,路过的蚂蚁被捏死了都要伤心好一阵呢。”
“必定是作数的,一为皇家颜面,二为沈公子的情意吧,这些年都是洁身自好,替陛下守节呢。”
衡逸下意识看向对面,谢知这会在想什么?
欣喜?感动?好像不太符合他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