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不算?我听你的。”萧寒砚依旧重复着说过无数遍的话。
视线纠缠,宋知钰发现萧寒砚的神情和上一次说这话时有了细微的变化,不再温柔缱绻的看着他,平淡的眼神里甚至带着一闪而过的失望。
所以……是因为他刺杀的事情?
内心被愧疚填满,但要是重来一次,宋知钰依旧会做一样的选择。
他绝不会让宋家军数十万人枉死,有任何复仇的机会都不会错过。
宋知钰轻咬下唇,略一思忖后问,“何不让方言澈以身入局?”
朝堂之上波谲云诡,萧寒砚的身份本就让人诟病,何苦再去横插一脚落人话柄。
方言澈想要做这个操盘手,自然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失败了也是他的命数。
萧寒砚唇角微掀,“方言澈此人不同于其父谨小慎微,他早已对方慎行的愚忠和皇上的利用不满,要是他以身入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既如此,皇上还敢让他在御前当差”
宋知钰轻轻夹了一块鱼肉放在萧寒砚的碗里。
烛火倒印,萧寒砚眼里泛着光,他将那块鱼肉放进嘴里细细咀嚼。
“皇上手里能用之人本就不多,拿得出手的也就是方慎行了。只要有方慎行在一天,方家其他的人就掀不起任何风浪。”
宋知钰缓缓点了点头,又往萧寒砚碗里添了一碗瘦肉粥。
“方太傅如今已经年逾六十,听说身体还不好,偌大的方家难道还找不出一个能接替他的人?”
已经吃饱的萧寒砚极小口的喝着粥,慢悠悠的解释道,“方慎行在朝堂之上得势,但实权却无多少,方家人在外没少受委屈,对于他的愚忠积怨已久,都在阳奉阴违,无人能担大任。”
方家如今还是方慎行说了算,即使是方家子弟如何不满方慎行的愚忠,也还是得听他的话。
现在方言澈兴许是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才会另寻出路,甚至试探起了宋知钰。
“怪不得方言澈这么急。”宋知钰垂下眼睑,陷入沉思。
萧寒砚点头,“皇上有自己的盘算,但胜算不大,方言澈怕整个方家沦为皇上手里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最近方慎行几次因病没有上朝,就连沈问都派人去打探消息了。”
“你派人去了吗?”宋知钰轻声询问,眼神闪躲避开了萧寒砚的视线。
“没有。”萧寒砚否认,又慢悠悠的答道,“他府里的大夫是我的人。”
宋知钰一哽,没有再说话了。
萧寒砚在皇宫里受尽欺辱,所以才会想要权势。但他并无造反之心,为什么还要留意方慎行的动静?
宋知钰想不出原因,索性就走一步看一步了。
至少他能保证萧寒砚绝不会对他动手。
饭后萧寒砚想出去走走消食,但被宋知钰以他伤没好全为由留下来了。
宋知钰抢了小桂子的活,给萧寒砚换药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