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个就有些一言难尽了。编的破破烂烂的,活像方才那个好看的被丢在地上被马蹄来来回回踩了八百遍,那枝条儿断的断、歪的歪,不难想象编它的人当时手段有多暴力。极有可能编到最后耐心尽失。傅云墨将手伸向漂亮的那个:“这个可是阿离亲手编的?”拾月:“那是奴婢编的。”傅云墨将将碰到小篮子的手猛地收了回来。拾月抬手一指旁边那个烂的:“这个才是我家小姐编的。”傅云墨:“……”眼睁睁看着那个小篮子的惨状,太子殿下会承认他家小媳妇手残吗?绝不!他将段音离编的那个拿在手中把玩,故作高深道:“孤喜欢这个,那个匠气太重,不比阿离编的这个俏皮。”拾月能说什么呢,拆太子殿下的台?当然不能!她除了面上赔着笑,也就是在心里感慨一下这位主子将“睁眼说瞎话”演绎的淋漓尽致。傅云墨不知她的腹诽,小心翼翼的将段音离编的那个小篮子捧在手上。只能捧着,揣怀里怕弄坏了。额……虽说已经没什么弄坏的空间了。但他不管,小媳妇的东西就得这么供起来。“这个孤带走了,阿离回来你同她说一声。”旋身之际,傅云墨的脚步却又顿住。几步之外就是段音离的书案。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并宝砚笔筒,笔海内插的笔如同树林一般。这都是拾月给段音离置办的。她想着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啊,是以将所有能用到的都给段音离备齐了,结果没想到她咬牙买下的这些“利器”竟就这样被她家小姐撂在这落灰。他们都对阿离存在误解好在近来段音离总算知道看书了,也算那银子没有白花。傅云墨发现他家阿离看的书种类很是繁杂,什么诗词歌赋、传记史书都有。他不禁有些惭愧。想着小媳妇都如此用功努力,自己也不能总是看话本子,看来最近得拣两本正经书看看。目光一偏,他看到了旁边卷起摞放的宣纸。背面隐隐透出了墨迹。拾月要拦都没来得及,眼睁睁的看着他拿起最上面的一幅字来看。拾月心想完了!这要是让小姐知道太子殿下看过她那狗爬字了,回来非得拿针戳死自己不可。就在拾月准备豁出去说这字是她写的时,却见傅云墨一脸认真的朝她问:“阿离左手也会写字?!”拾月:“……”右手还没写明白呢,还左手写?!太子殿下是不是对她家小姐有什么误解啊?不过就算有误解拾月也不敢解释。她心虚的笑了笑,额上冷汗直流。傅云墨一想自家小媳妇如此多才多艺,琢磨着自己回去也得试着练练用左手写字。眼下还是先别逞强了,万一写的难看被嫌弃就不好了。他蘸墨,提笔成诗。拾月看着内心很激动,她心想太子殿下给她家小姐写个菜谱都能激励她点灯熬油的看书练字,今儿直接写了首诗那她家小姐回来不用睡了,肯定得奋战到天明啊。勤奋好学的小姐,她期待已久了呀!这么一想,拾月甚至十分积极的为傅云墨研磨。再说傅云墨一瞧这小丫头表现的这么积极,心想肯定是因为阿离喜欢收到自己写给她的情诗啊。那看来日后得经常写,争取早中晚各一封。后来段姑娘一啃鸡腿就收到傅云墨写的文绉绉的诗,一啃鸡腿就收到以她的文化水平根本读不明白的诗,导致她有段日子看见鸡腿就让人端走。不过那是后话了。且说眼下,傅云墨留下一句诗后终于动身回宫去了。一张宣纸,两行情诗。墨香冉冉。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花开两头,各表一枝。却说段音离进宫后由太监引着去了慈宁宫。夜里的皇宫看起来和白日很不一样。虽然四处都点着灯亮堂堂的,但总有宫灯照不到的阴暗角落。月色虽皎洁明亮却稍显清冷,无端给人寂寥之感,不比太阳那样照的各处都暖洋洋的。段姑娘低头看着脚下的路,见自己被月亮拉长的影子不时被前面引路的小太监踩上两脚,她默默往旁边挪了两步,确保自己的影子完完整整的印在地上。一路无话,很快便到了慈宁宫。进殿之后,段音离发现里面跪了满地的人。其中有两个人她都认识。一个是之前曾去府上给段音挽治脸失败的杜太医。另一个则是不久前在段府落水的小王爷傅明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