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姿凛然的白发将军,再度开眼俯视众生。一头长发失了束缚,犹如银练垂散,微微飘荡。伏犀之目半张,绽若北地红梅,血色沉沉。
终于找到组织了
据说卫狁出生那日,北方玄洲之上耗星大亮,杀伐之气冲破天地。
少年褚师莲夜观天象,道此为吾之祸,却是天下幸也。
而今这个传说中杀掉了圣者的男人正似无法逾越的山岳般峙立在他们眼前,声如沉水道:
“事已至此,犹有愿信者,吾当无憾。”
雲偶眼中放光:“卫将军!”
卫狁看着他,如同看到过去那个眼神炙热心思纯善的少年人。
齐玉。
千载既过,人事皆非。唯有此等不息的情义,才能够跨越时间的洪流,唤起他执意沉眠的残魂与不再跳动的心脏。
卫狁瞳光微黯,稍稍颔首:“多谢。”
“将军不必言谢。您已为吾之主,往后将为吾侍奉之人。”雲偶乖觉相应,看样子对这个等了上千年的主人很是满意。
卫狁不答,默然半晌,道,“汝主非吾,别有其人。”
“将军所言必有意。”雲偶顿了顿,有些好奇道,“不知谁能行此任?”
“齐逍。”卫狁郑重唤道。
“唔?”齐逍忽被点名,懵然发声。
“昔日初逢,汝以命相搏,击溃吾身,反唤醒吾残存神识。自被封印后,吾第一次‘醒了’。其时吾失所向,惟愿一睡不醒,随波逐流。毕竟此千年间吾违意逆志,戕害不辜,行尽恶事,就此停手也罢。及至今日,齐玉之言再度醒吾之心,吾才算真的‘醒了’。”
“醒了便好。”齐逍松了口气,又觉不对,“你说这些做什么?”
卫狁居高临下,眉目冷彻:“汝诞于风泽之地,又恰是齐氏后人,不可不谓之缘分。故吾受汝为传人,传汝毕生绝学,免于伤害。吾之遗物,包含今次所得寒英甲与万古塔,此后皆为汝物。汝唯需立一死誓,言此大典之后,登圣阙,杀神君龙丘慈,替褚师报仇。”
齐逍与苍厘面面相觑。
卫狁这话意思再明显不过,难道……
“莫非当初,圣者是为神君所害?”苍厘试探道。
卫狁颔首:“龙丘慈此人心机深沉,联合之始吾便觉他心思不纯。后果然发现他与褚师意愿背道。自起愿屠龙始,褚师之心,从来是建立一方新世界,绝不同于以往龙神所治。龙丘慈之心,却不过取代龙神,扶龙丘氏为新一任神祇。为此他不择手段,设下困局,令吾错害褚师之命。待吾醒悟,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