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不说话,佘朝颜一把将其拢入怀中,“有我在。”“我想阿娘想必已经……”她不禁周身颤抖,仿佛寒风窜入周身,钻心刺骨。她靠在他的怀中,似能感受到那一抹温暖。但为何,好似转瞬即逝地……她泫然欲泣的模样,更引得佘朝颜心中怆动,他缓缓支起身子,“你需得教我破解之法。”“方才那人施展幻术,我以为他是你,才收了手,中了计。”牧七星听这话,止住泪花,沉声道:“幻术吗?”“连我都没有察觉,他施展了幻术。”她神情更疑,紧皱眉头说:“想必是个高手。”“当他的目标是你,想必是知晓你我二人的事情。”他面上闪过一抹犹疑之色,不由低低一笑:“原来是这样。他们以为钳制住你,杀了我。便能再度控制你了。”“说起来,倒像是牧驳骨的手笔,”他别过脸,不由心中泛起一丝惊异,“也许他很快便能知晓这件事情了。”牧七星咬了咬唇,瞥了一眼佘朝颜,“明日,我们便出城去,想法子避开魔国追踪秘术。”他点了点头,自然明白,牧七星心中所念。二人谈话结束,牧七星替佘朝颜盖上锦被,用老黄纸人布下幻术,才出了房间。周遭繁华声已退却,经过惊魂事件,这国宾楼更为萧索。她瞥了一眼,国宾楼主桌上,浅饮清茶的人,不由提气跃下二楼看了一眼,收拾得较人模人样的解寒水,才点了点头说:“你想通了?”“你从来不是说废话的人。”解寒水轻珉茶水,一张和煦面容在黑纱苇帽下若隐若现。乌发披散,却不杂乱,看起来竟有几分文雅书生剑客的意味。见他重整旗鼓,牧七星也不遮掩,只是扬眉一笑,说:“我有办法调查出她的下落。”“如果能有她的贴身之物的话,想必能用魔国追踪秘术,便能知道她所在的大概方位。”解寒水执茶杯的手微颤抖,唇角紧抿,强装镇定却也难掩心中的激越。好半晌后,他敛去眼中的惊异,开口:“我信你。”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枚极为俏丽嫣然的珠花。那珠花上仍渐染了一些星星点点的血迹。边缘略有些褪色,看起来经常被人轻抚。牧七星看得有些心驰神往,暗自叹了一口气,敛去眼底的情绪,将珠花接过。半刻钟后,纱幔飘飞间,解寒水瞧见桌上一只只老黄纸人,无风自动,雀跃跳舞。他见过魔国幻术的厉害,改天换地那样的奇妙景色,任谁人见了都要惊叹一声,并非凡技!她指尖微动,似有无形中的线,拨动着什么,轻声呢喃着什么。纸人跳跃更甚,其中一枚更跃入那珠花朱砂碗中。偏偏浑身打湿,却并不消融,反而好像吸水化为实体一样。解寒水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仿佛仿佛不可置信般。虽惊异万千,却仍未发出声音。那小人,仿佛化为血衣童子一般,攀爬跳出朱砂碗。它站在其他纸人的身前,仿佛指挥一般,挥动着小手。其他纸人竟缓缓爬在桌面上,呈现一个半躬身的状态。朱砂小人猛得跃下,啪叽一声,洇淡红入其他纸人。“魔国石窟。”牧七星目色冷凝,不急不慢地说着。他看的真切,蓦然倒下一口凉气,“魔国……”“她还活着。”牧七星挥手间,桌上纸人瞬然化为幽蓝色的火焰,燃尽成灰。仿佛那奇诡的景色,未曾出现一般。“怎么会在魔国?”解寒水虽兴奋,却仍不解。她却冷哼一声,凌厉眼神逼人,“你以为我仍会骗你吗?”“不过,既然是魔国。”牧七星叹了一口气,目光变得锐利,“你若去,请帮我一个忙。”闻言,解寒水想起那一波波的刺杀,忽得觉得她这个圣女,当得略憋屈了。不由心念一转,忙点头说;“若能帮的,定竭尽全力。”牧七星说着,将一个布条扎成的娃娃递给解寒水。他眼光毒辣,即刻看出那布娃娃的头发的不妥,却听她低低叙说:“这东西,能阻挡魔国秘术追踪。”“如果可以,你帮我查探一下牧驳骨府上一位夫人的踪迹。”说着,她又递了一封信给解寒水。他接过信件,小心翼翼地将这两物用布巾包裹住,放入怀中。起身时,他将那杯茶饮尽,“是时候,该告别了。”“你这就启程?”问话的并得是牧七星,而是楼上雅间推门而出的佘朝颜。解寒水郑重点头,身影如电,一阵风似的推开房门,只留一句,“有缘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