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贡院,怕是三年后他还得来一趟了。不过这次他倒没有像乡试知道自己没中那一刻那样失落。一是因为乡试他觉得自己答的不错,落差大所以才会黯然,而这次却相反。二是因为会试比乡试高了一个层次,不管是在难度还是竞争上,都远远高于乡试。像他一般年龄能中进士的,大凉朝近三百年也只出过一个而已。他还没有自傲到认为自己就是那样的少年奇才。三年后他也不过才二十一岁,如果能进士及严维派来找他的人。不然除了章严维,上元府可没有认识他的人。犹豫了一下,宁砚走了上去。“我就是宁砚。”其中一名士兵打量了宁砚一眼,问道:“宁安府凤鸣县的宁砚?”“是。”“那你跟我们来一趟。”说完,两名士兵将宁砚带到了一处别致的小酒馆。然后走到了一个剑眉星目,周身充斥着凌厉又沉稳的武将气息的人身旁。“将军,人找到了。”那人朝宁砚看了一眼,然后手指对面的座位。“坐。”宁砚依言在他对面坐下。等他坐下后,那人才沉稳开口:“我叫章钟凌,家父章世安,按我们两家的关系来论,你应该叫我一声世叔。”宁砚闻言便唤了一声:“章世叔。”章钟凌点了点头,而后缓缓说道:“这段时间我刚好回京述职,听父亲说起了你,也一直想见见你。”“刚好知道你这次来京科考,父亲就让我来找你去来章府住上几天,等会试的结果出来后再送你离开。”“多谢章公和世叔的好意,但我准备今天就启程回家。”章钟凌讶然道:“今天?你不等放榜?”宁砚摇头,平静回到:“注定榜上无名,等也无用。”章钟凌细看了宁砚两眼,他还是府并不冲突。”宁砚依旧拒绝了。“不了。世叔,等三年后吧,三年后若我高中,就去章府登门拜访。劳烦您替我转告章公,就说这次我让他失望了,三年后一定不会。”“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勉强你了,话我会带到的。”说着,章钟凌向那两名士兵中的一人吩咐道:“你去打点一下,送宁世侄出城。”“是!”宁砚起身,躬身行了一礼。“宁砚拜别世叔。”“去吧。”※※※※※※※※※※※※※※※※※※※※考虑了一下,还是没让中,不然十七八岁的进士有点太年轻了,不太符合现实情况。就像宁砚说的,再沉淀三年吧。等他回去,就该娶小姐姐了,嘿嘿。待嫁皎白的月光洒在地面上,如同给地面上了一层霜似的。四月初的月亮不圆,只有一个月牙儿挂在天边,但却异常得明亮。满天的繁星更是预示着明天是一个好天气。宁砚掀开马车帘,跳下马车,然后转身看向车夫。“一路上劳烦你了,天已经晚了,你到我家歇一夜,明天早上再走可行?”车夫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壮汉,闻言摆了摆手,粗声说到:“我在马车里凑合一夜就行,明天天不亮我就得走,就不去打扰公子一家了。”见此,宁砚就没有强留,将钱付清后,背着行囊就走上台阶,扣响了门环。而车夫则赶走了马车,寻了一颗大树停下,钻进去睡觉了。宁砚敲了一会儿的门后就停了下来,站着等待时他开始有些局促不安起来。落榜他已经看开了,但他怕看到他娘和秋歌的失望。没过多久的时间,随着“吱呀”一声,伴着门环撞击木门的声音,门从里面被打开。借着月光宁砚看清了陆秋歌的面容。张了张嘴,宁砚低声说到:“秋歌,我没考上。”宁砚垂着眼帘,不敢去看陆秋歌的眼神。即使他清楚在夜晚根本就没办法看清眼中神色的变化。“那三年后再考就是了。”陆秋歌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然后柔声安慰道:“砚哥儿,老太爷可是也是考了三次才过的。娘常说,你比老太爷比老爷都优秀,整个宁安府能找出来几个十八岁的举人?”“我就是觉得……对不住你和娘。”宁砚嚅嗫的说到。一双手攀上了宁砚的肩膀,将他挎在肩头的包裹取了下来。然后又轻轻抚平他衣服的褶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