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府中冲出的士兵,徐侧妃知道一切都结束了,现在她唯一的希望是保住自己的儿子。刀光剑影中,她向紫衣人望去,明澈的双眸中满含祈求。“放心吧。”紫衣人好像看懂了这个眼神。紫衣人和叶君疏拼尽全力后终于拼杀出一条血路,回头才发现母亲没跟上来,还在包围圈中。月上中天,冷风呼啸,肃杀的深秋本就不是告别的好时节,但,一切都已注定。看着儿子被紫衣人救出包围,徐侧妃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只是投向紫衣人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歉疚、一丝祈求。见他们又要折返,徐侧妃此生最后一次举起了刀,刀背反射的月光把她的脸照的煞白,随后那柄钢刀狠狠地向着自己的心脏刺去。“答应我,保护好他!”只有紫衣人知道这句话是对他说的。“娘…”叶君疏悲痛欲绝。不远处的沈兰露亦泪眼婆娑。“走。”紫衣人一个鱼跃,带走了叶君疏。殉情夏立忠早就听见了湘王府方向传来阵阵嘈杂声,作为雨州知府,刚一开始,他就带领捕快迅速向着湘王府绝尘而去。离王府还有二里地左右的时候,忽然间王府一处冒出明晃晃的火焰,沾了雨水的木料散发的浓烟扑面而来。“大家快点。”夏立忠吩咐着。就在这时,如一道闪电般路旁亮起了松油火把,刺鼻的松香味让人不禁的喷嚏连连。只见在一只赤红色火把照耀下,一个年过五十的老者走了出来,此人小眼睛、尖下巴,面带凶气。“这么晚了,夏大人这是去哪啊?”那位老者说道。“哦,原来是大将军啊,我见湘王府着火,想赶紧去看看怎么了?”夏立忠连忙站住上前打招呼,他官居四品,但镇国大将军乃是正二品大员,理应参拜。“夏大人费心了,本官得到情报,西狄探子趁雨躲进了王府,现我正命人全力抓捕。那贼人凶悍,夏大人还是不要去的好。”郭凉慢悠悠的说道,只不过话中透着一股子不屑,似乎瞧不起面前的那位雨州府要员。夏立忠很是无奈,品级比人家低,又不能带兵抗击西狄,平时除了一心扑在百姓上,从不给郭凉表示表示。“那大将军费心了,本官这就回去,加强城内巡逻,务必使贼人一网成擒。”夏立忠已经感觉到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遂不再追问打道回府了。望着夏立忠远去的背影,郭凉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湘王府中之事,怎么能让外人知道。不过恰恰是刚才夏立忠的打断,使屋顶上那紫衣人能顺利通过此地,否则,就凭郭凉带来的二百名强弩手,估计叶君疏会在黄泉路上撵上刚刚过世的娘亲。见到手的鸭子飞了,黑衣人双眼充满愤恨,叶君峰亦是如此。他们也无心再和沈兰露他们纠缠,叶君峰知道,王府中还有一烂摊子等着他收拾。进府后见奴才们疯了一样抢夺王府玉器钱粮,竟没人阻止他们。他这时才想起来,此时的湘王府只剩下他一个主人了。“我儿…”远处一个黑影迅速向着火把这跑来,当跑到一半时,忽然被树后一个黑影摁倒在地,紧接着就撕扯她勃颈下的衣服,散发着恶臭的嘴巴打在她略带风韵的脸上。叶君峰先是一愣,稍微一回味,那女人的声音竟是如此熟悉。“啊”只见叶君峰脑袋微抬,似乎想起了什么。紧接着拔出长剑,走上前一脚踢开那趴在上面的奴才,随即挥动长剑刺入那人的心脏。“娘,你怎么样了。”整理好她的衣物,叶君峰抱起地上之人。只见她声音虚弱,满脸唾沫星子和着些微的泥土,湿漉漉的地面沾染了那件珍贵的驼绒袍子。“还好…”刘侧妃答道,只是已气若游丝。“都给我住手。”他自己挑起的恶果终于伤到了自己。狮吼般的叫声散落在偌大的王府中,连挂在桂树上的雨滴都震落了一些,但没用,根本没人停手。现在王府中唯一的主人再一次愤怒了。“马彪,带上五百兵士,杀光那些盗财劫色的畜生。”另一场杀戮开始了,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刚刚趁火打劫之人接着又变成了刀下之鬼。在砸开宝箱之时、在撕扯女人衣服之际,他们不知是否想过今晚过夜的地点是通往地府的黄泉路。该杀不该杀的,都死了,湘王府终于恢复了平静,叶君峰命令兵丁把所有的尸体扔进了荷花塘后连夜填埋后整理凌乱的王府,终于在日出之前做完了一切。楚历大阳六年十月二十一日,雨州的清晨是从一场秋雨开始的,雨水哗哗啦啦,没有春雨的温和,夏雨的猛烈,有的只是柔情似水、似洞房中刚揭开红盖头的新娘的娇羞。古老且繁华的螺市街上,行人们三三两两的躲在五颜六色的油纸伞下。秋雨细如牛毛,飘飘洒洒,在顽劣西风的捉弄下四处乱撞。经常的带着来自九天的冰寒刺向行人裸露的脖颈。那彻骨的寒凉迅速紧缩了脖上的皮肤,行人于是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