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唯祎浑身滚烫,呼出的鼻息也是热的,自己不觉生病,但当男生微凉的皮肤贴上她,她本能脸一热,也不知道是烧的还是不好意思。触碰转瞬即逝,无人来得及多想心底一闪而过的波澜,她被蒋熠拽住手腕,“我送你去医务室。”男生力气比她大,语气也不容拒绝。攥着她手腕的手骨节绷紧,温度似乎穿透了衣服,郁唯祎无奈地点点头,看到蒋熠放手,微红着脸和他出去。校医给俩人开了病假条,吩咐他们去附近医院输液,郁唯祎在走廊里打上点滴,医生责怪道:“小姑娘,下次不舒服了可别再拖着,你这可烧得不轻。”郁唯祎听话地点点头,仰脸看到满满一大瓶的注射液,咋舌:“这得输多久?”“一个多小时,还有一瓶。”医生调好滴速,匆匆去忙其他病人,走之前叮嘱她,“快输完了喊护士。”走廊很快恢复安静,只剩下她一个。郁唯祎后悔没带本书过来。她百无聊赖地靠着墙,把羽绒服往下拉了拉,勉强垫着冰凉的椅子,蒋熠在看着医生叮嘱过她注意事项后,人没了踪影,应该是回了学校,冬天冷冽的寒气混着消毒水味萦充斥着人五官,人被吹得清醒,也愈发无聊。片刻,有护士把她带到一张空床,没比她大多少的护士姐姐笑着看她一眼,说:“你同学对你还挺好的。”郁唯祎不好意思地笑笑,以为她指的是蒋熠送她来看病。病床比长椅暖和了许多,地方也更安静,无所事事又不想浪费时间的郁唯祎索性把这当成自习室,默背着课文。一篇古文还没默背结束,门从外推开。郁唯祎以为是来输液的其他病人,一抬头,愣住了。冬天稀薄的阳光穿过他长身,在地上落下淡色的影子,空气湿冷,少年眉眼的痞气被光模糊,镶着一层滤镜,沉闷冰冷的病房仿佛随着他的到来一同变得有了温度。郁唯祎眼底有自己都没察觉的惊喜:“你怎么也来了?”“补觉。”他轻轻扬唇,把手里的书递给她,人倚着旁边的床栏,语气一如既往的散漫,“在这睡觉清净。”郁唯祎看到他放在自己床边的书,一本语文一本英语,都是她平常早读时惯常背的,眼睛一亮,和蒋熠道声谢。纸张轻轻翻页,俩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像平时在学校时那般和谐又互不打扰,郁唯祎靠着床头,低声默背的速度越来越慢,昨晚缺失的困意因着温暖的环境和堪称催眠神器的古文变本加厉袭来,很快,她脑袋不由自主地歪到一侧,眼皮子重重合上。“喵—喵——”郁唯祎被小鱼的喵声惊醒了。睁开眼,这才发现自己刚才不知何时陷入了沉睡,还做了个梦——梦里他们还在上高中,他送生病的她去医务室。月色穿透车窗,留下透明的色泽,天边已经完全变暗,初升的星辰和暗红的晚霞交织,映出两侧飞速倒退的广告牌——「国家5a级景区,青檀镇欢迎您」。郁唯祎心口倏地一疼,回过头,看到男人在夜色里几乎模糊的俊脸。他姿态一如既往的懒散,就连开车时也不肯多分配点严肃,仿佛察觉她的目光,一双眼轻佻地扬起,偏头看她:“你刚说梦话了。”郁唯祎:“???”她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说梦话的毛病?“我说了什么?”车子缓缓降速,男人右打方向盘,驶入下一道分岔口时,不紧不慢地开口:“你说,蒋熠是个王八蛋。”(直接干)“郁唯祎,你是不是……郁唯祎听到了很低的一声轻笑。痞气,似有若无的揶揄。她用自己的人格做担保,假的,绝对是假的,就算再生他的气,她也没当面骂过脏话。“你是不是幻听?还是你觉得自己是王八蛋,不好意思直说?”郁唯祎面无表情回怼。“我只承认自己是流氓。”蒋熠降下车窗,清爽的夜风呼啸涌进,吹起她长发,轻轻地穿过他虚拢的五指,“不相信?我有录音。”郁唯祎正对着窗外的脸倏地一呆。扭过头。霓虹光影交错,男人脸上有明暗的滤镜,恰好一个红绿灯,他停下来,眼角轻佻的坏笑被光照得分明:“郁唯祎,你是不是梦见我了?你心虚时会不敢看人眼睛。”郁唯祎:“”她重新扭过头,把后脑勺对准他。不给他再看穿自己的机会。没过多久,郁唯祎手机响。惦念着当年风靡全校的校草到底长残没的文丹乐睡完觉,迫不及待地邀请郁唯祎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