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渚清倾斜着身子,向外探去,对门外的人道:“郑嘉,上车。”
郑嘉只是咬了咬唇,等着单俊哲的发落。
单俊哲的目光绕过郑嘉,与车内的周弑青对视,后者冲他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单俊哲于是对郑嘉笑道:“这车还有宋姐那辆都挤不下了,你是打算坐邹编身上,还是和宋姐贴着啊?”
郑嘉被他毫不留情的噎了一下,还想反驳,单俊哲却加强了语气,道。
“听话。上车吧。”
郑嘉愣了愣,没再出声,沉默着坐上了后座。
单俊哲站在车外帮他把门轻轻带上,然后没回头地走向美术组的车。
郑嘉靠在窗户上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侧颜阴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旁观了这一切的邹渚清抬手搭上了周弑青的肩膀,靠在他耳边气声道:“单俊哲刚才说话的调调怎么那么熟悉呢?你教的?”
周弑青点点头,也学着他的样子小声道:“对没了主心骨的人用命令式的话,反倒比苦口婆心更有效。”
“是吗?”
周弑青淡淡道:“当初你就吃这一套。”
邹渚清“啧”了声,狠狠拍了他大腿一下。
使完小性子,邹渚清老妈子特质又犯了,发愁道。
“你说,他到底该怎么办?”他眼神往右偏了偏,朝着郑嘉的方向。
周弑青摇了摇头。
戏一旦参杂了感情,再过理性和客观的见解,终究来源于看客。人究竟想要什么,只有自己看得清摸得明白。
对与错,爱或不爱,沉沦或抽身,只得他自己选择、亲历。剧组停工赴宴本就在晚上,等驱车赶到烧烤摊,已几近半夜。
本就在郊区,又值初春有些凉飕飕的夜,街道上的行人只有零星几个。孙可于是大手一挥,笑嘻嘻地让服务员把桌子椅子的全部挪到外头,一群人吹着晚风撸串。
几张桌子拼起来凑成了个大的,整个剧组那么多人围在一起,喝着啤酒聊着天,气氛热闹,连一直低迷着的郑嘉也久违地笑起来,找到了些从前的影子。
距离上一次邹渚清和周弑青两个人这么大半夜吃街边小吃,已经是五年前了。
那个时候《狂放》还没播出,邹渚清不红没话题度,周弑青接不到戏没好剧本。
有时心血来潮,邹渚清会跳起来把身边正在熟睡的人拽起来,陪他去吃楼下便宜的夜市小吃,周弑青便会迷糊着眼,抓上外套,给他拉好衣服,和他并肩在混杂香味四溢的夜市街头漫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