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启仁,”池惠任他搂着,拍着他的背,“你才十七岁啊……很多事,你不懂。”“你只比我大一岁,为什么我不懂,你懂?当初,你说你知道蓝氏抹额的含义,如果不喜欢我,那为什么总是想碰我的抹额?我开始喜欢你了,你又说我们不合适,你为什么这样做?你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吗?你肯定不知道!因为你是那么地薄情。那么我便告诉你,想起你就甜蜜,会不自觉地微笑;想到你会离开就心痛,我以前认为,心痛只是一种感觉,没想到真的会心口痛!”他的眼睛里满是控诉,拉起她的手,按在他的胸口上,她也感觉到了,他那颗疯狂跳动的心。“真的很痛!痛!你刚离开就牵挂,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我都分开多少年了?你知道等待有多煎熬吗?每日在藏书阁抄书,笔是你,墨是你,纸也是你,心心念念全是你。你是我的暗夜里的光,是我心之所向。可是这些你感受过吗?没有。你对得起我吗,对得起我吗?”蓝启仁越说越激动,额头在她的怀里摩蹭,让她被动地触碰他的抹额。蓝启仁如此露骨的表白带来的震撼不亚于上次说“喜不喜欢,想不想要”,池惠满脑子都是自责与心疼,他所有的感觉她似乎都感同身受起来,“对不起,我以前把你当小孩子,我逗你是我不对,我真没想过你会……这样啊!”她也很无奈,蓝启仁像只兔子一样在她怀里拱来拱去,激起她的一阵阵爱怜,他温暖的身体和身上的檀香味混合成一种香暖的气息缠绕在她鼻端,温香软玉在怀,让她有点意乱情迷。仿佛隔着衣服触碰到他的抹额还不够,他又抓起她的两只手,往他的额头拉,她用力往回拽自己的手,他就主动把头往她手里送,她对他这个动作毫无防备,就碰到了他的抹额,丝绸的质地非常柔软顺滑,但也只是条抹额,好像也不是传说中的神秘,她就多摸了几下。蓝启仁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窃喜,伏在她的膝上,继续发泄着不满:“我不管,你碰了我的抹额,你就是我的人了,你要对我负责,你哪里也不能去,跟我回云深……”孩子似的语气,孩子气的动作,让她又好气又好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蓝启仁,仿佛山上那个可爱的小师弟,她不说话,只是拍着他的背。他又道:“不然,我跟你走,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你养我,你要给我做饭吃,给我洗衣服,给我生……好不好……”她笑道:“你跟我走,蓝家你不要了吗,你可是你叔父的衣钵传承人啊,蓝氏甚至仙门百家子弟教育的任务都在你头上啊。”他继续嘟囔着:“不要了不要了,只要你……”“小启仁,你怎么了?”她说出那句“抛弃家族和我四海为家”的话,他就这样呆住了,她知道伤了他的心,但就如她跟虞飞鹏说的一样,孽缘要及时了结,虽和蓝启仁算不上什么“孽缘”,但这样拖下去对他不好,还是让他做回云深那个孤傲清冷的美少年吧。原来一切只是他的想像,那些软糯肉麻的情话他果然说不出口,“不合适,不合适……”他摸着自己的抹额,重复着这句话,那条想像中她触碰过的抹额似还带着她的余温。也许他们真的不合适,不是只要两个人互相喜欢就可以,他无法放下蓝氏,就像她无法放下外面的世界。他在校场上见过她的风采,按她的修为,可以像当年延灵道长一样,在整个修仙界大放异彩,自立门户也不是不可能。叔父无数次的地说过,蓝氏家规是蓝氏立身之本,不可能为谁修改,他也不忍她跟他回云深受束缚。“不合适,便罢了。”他冷冷道,推开她缓缓站起身,“你说得对,你我分明就是两路人。”“两路人”让他的心口又痛起来,可又是他自己把她和他之间划了一条界限。“对了,你收那女鬼的事,能否解释一下?”池惠惊讶他的态度转变如此之大,也没有多想,扯下乾坤袋,把秦丝丝放了出来。秦丝丝已经没有了当初那娇媚魅惑的模样,脸上神态表情与池惠如出一辙,一身白衣,清丽脱俗,眼神如洗,纯净坦然,望之使人不忍亵渎。她向蓝启仁行了个礼:“见过蓝二公子。”蓝启仁将秦丝丝打量了一番,像她,除了五官几乎是池惠的翻版,果然近朱者赤。池惠收了秦丝丝,道:“小启仁,如何?”蓝启仁略一点头,道:“几乎和常人无异了,你每天用自己的灵力喂养,身体支撑得住吗?不要为难自己。”池惠笑笑:“灵力嘛,多练练功就恢复了,再说,她还差一点就练成了,不能功亏一篑。她生前所愿,便是修成肉身,我了其所愿,使之归入正途,不正是度化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