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也是为您好,谁叫您一直不肯看大夫呢。”莲儿也很是头疼。傅知宁从前几日开始就一直胸闷难受,连胃口都小了许多,偏偏固执得很,就是不肯叫大夫来瞧瞧。
“不是什么大毛病,你若请了大夫来,只怕掌印转头就知道,徒惹他担心罢了。”傅知宁好不容易出门一趟,心情十分愉悦,于是趁她不注意,又一次偷偷掀开车帘。
莲儿见状彻底无奈了,干脆假装没看到。
两人巡了十几家商铺,转眼天便暗了下来,于是坐着马车往家里走。
他们去的最后一家商铺在城郊,回来时雨雪下得大了些,官道打滑淤堵,为了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回去,不得不绕原路走一条小路。
夜幕降临,马车被呼啸的风声环绕。莲儿将手炉塞进傅知宁手中,心中很是急迫:“早知会耽搁这么久,就该明日再去。”
“今日耽搁些,明日咱们便能待在家里歇息了,多好。”傅知宁笑道。
莲儿连连叹息,正要说些什么,马车突然咯噔一声停了下来。
“夫人,车轮似乎坏了,可能要停下修理。”车夫忙道。
莲儿顿时皱眉:“耽误进城吗?”
“快的话是不耽误的。”车夫回答。
莲儿无奈,只能为傅知宁披上斗篷,扶着她到下面等着。
车夫招呼几个暗卫一同修车,眼看着还得一会儿,傅知宁等得无聊,便想四处走走,却被莲儿赶紧拦住了:“小姐,您忘了姑爷吩咐的要处处小心了?”
“这儿又没什么人。”傅知宁失笑。
莲儿刚想说什么,一个暗卫道:“这附近都是林子,林子前方还有一条宽河,确实没什么人烟,夫人若是想走走,卑职可以随您一道去。”
傅知宁有人撑腰,当即看向莲儿,莲儿已经不知第几次无奈了,可也只好跟着去,于是三人撑着伞,慢悠悠地在周围散步。
临近夜晚,唯有地面不多的积雪、以及莲儿手中的灯笼照明,起初还是雨和雪一起下,渐渐的便只剩下雪了,噗噗簌簌,预示着来年必定是个大丰年。
傅知宁心情极好,慢悠悠地走在路上,正准备穿过树林去看看河时,暗卫突然熄灭了灯笼。
“嘘。”他压低声音警告。
傅知宁和莲儿同时一愣,瞬间噤声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不远处道黑影,往一个麻袋上绑了石头,直接扔进了水里。
扑通一声,麻袋很快沉底。
……这是赶上杀人灭口的事儿了?傅知宁咽了下口水,不欲多掺和此事,正要示意莲儿和暗卫离开时,便听到一道极为熟悉的声音传来——
“敢与殿下抢女人,有今日也是你自找的。”
是赵良毅府上管事的声音。傅知宁猛然停下脚步。
几道黑影扔了麻袋便骑着马离开了,傅知宁一边催促暗卫去河里打捞,一边叫莲儿去找帮手,一刻钟后,终于从河里将绑了石头的麻袋捞上来。
里头果然是一具尸体……不对,似乎还有呼吸?傅知宁眼尖地看到对方手指在动,连忙叫暗卫救人。
百里溪给她派的这些人,个个都有极好的本事,很快便将这名脸色冻得发青的男子给救了过来。傅知宁看到对方猛地咳嗽,越看越觉得眼熟……似乎也是赵良毅的侍卫?
“夫人,得尽快回城,否则还是会有危险。”暗卫道。
傅知宁应了一声,等马车一修好便立刻带着众人回去了。
经过城门时,她还在思考要如何在层层盘查下将人带进城里,结果刚到城门口,便发现齐家先前封城的人手都离开了,她一路畅通地回到了家中,顺利得仿佛中了什么圈套。
她忙着救人的时候,赵怀谦正在一墙之隔的府邸中心烦,百里溪也眉头紧锁,面色十分难看。
“这么多天,这么多天竟然一点线索都没有,眼睁睁看着齐家封城又解禁,咱们竟然一无所获,这像话吗?”赵怀谦来回踱步,“他们要找的肯定与赵良毅有关,只要我们能在他们之前找到,必然能扭转如今的局势!可是他们现在已经撤了人手,说明什么,说明就在咱们眼皮子底下将事办了,咱们还不知道他们究竟办了什么事!”
“殿下,你冷静点。”百里溪皱眉。
赵怀谦捏了捏鼻梁:“抱歉……”
“赵良毅步步紧逼,殿下急于找出他的把柄,会冲动也是正常,但当务之急还是要冷静下来,才能继续筹谋。”百里溪慢条斯理地说。
赵怀谦沉默许久,最后无奈一笑:“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