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惊!急剧的被侮辱的愤怒占据犹豫的恨意,自己只剩下的,唯一的宝物,眼看就要被弄坏!“我不同意。”他找到自己的声音,快要裂开痛苦,披离真相的声音。“哥哥--”“我不同意,露,我死都不会让你嫁给他。”张狂的毁灭感来于苟且偷安的懦弱,蓦然撕毁掉最后可供维系的防线,他最后的挚亲的幸福,非要他牺牲掉醉意仅剩的关爱了吗?一旦真相暴露在光天化日,再没有更改的余地。“哥!”露同样生气了,气他不可理喻,“你明知道烈一直都在照顾我们,从提拔我到公司的首席模特,到供给我们一切最高级的吃用、住宅…我们有的今天的一切,不都是因为他的缘故,你为什么就总是不肯接受他?”“因为他一直在玩弄你的感情,他根本就没有爱过你!”声嘶力竭,他大喊,想逼迫自己,喊出真相。露看着他,开始冷冷地,敛住所以波动情绪,漠然对待,所有来自于他的伤害。“难道我就不能得到你没能得到的幸福吗,志?!”泪,是由亲生妹妹的眼眶里流出,是爱情的巨大力量,撕碎的是相依为命的紧系。不想,不能再看见妹妹因为自己再流下的泪,只有短续地咽声:“我,不会让你嫁给他。”3妹妹,一直是无辜的。第一次在现场看到t型台上的妹妹是半年以前。当时,看着走在台上的妹妹,亲眼看着那几乎不可摧折的美丽身姿,他确切地明白了卫烈的恶意,带他来这种地方,原本就是为了羞辱!非要经历过这样亲眼目睹过的风华,才会让他切身了解到,如果失去这一切,天堂就会掉进地狱里,妹妹,也就不存在了。她生就是为了成为顶级名模,为了出现在这种记者争先报道的知名场合,众人的注目比闪光灯还要刺眼到眩目,而不断努力奋斗过来的。清楚记得她的样子,一袭黑纱晚装,她抹上艳红的唇,绰约而漫不经心地顾盼宛转,立刻,震慑住了全场的观众,谋杀着无数非林。她将头转向他,笑了--颠倒众生,只是为了他身旁的男人!她爱他,几乎用尽生命。用尽生命啊--他坐在台下的贵宾位上,为妹妹的笑无限哀凉。努力地正襟危坐,挺直腰板,想这样能找回一点过去的尊严,就算他不能让露为他骄傲,也至少不能因为他而丢脸。他这样胡子拉碴,头发蓬乱着,连白衬衫上都有昨晚留下的酒渍,实在不配出现在露的面前。“卫总裁,您今年的夏季时装发布会,又要引起轰动了!”“后生可畏--”隔着几个位子,不断地起伏传来赞赏,更引来侧目,一排的名人里,趁着发布会的间隙,还要挤着说话,甘心臣服于他,总会有好处,既然能被邀请到最知名品牌的发布现场,就已经是炫耀而尊贵的事情了;何况得罪这种人中之龙,真是傻子的所为。闪光灯继续肆虐,简直眨不开眼,低下头,视线也是一片灰茫--瞩目的焦点渐趋集中,再低下头,还是被人注意--他把头垂的不能再低,为几年来首次经历的场合排斥。强行带他来的人,却根本没有一点理睬他的兴趣,连眼角扫过的痕迹都是冷漠,看他如坐针毡的受罪,他倒意外地没有再踩他一脚。反正把他弄到这儿,让他明白自己的身份,和妹妹的身份,通晓妹妹一旦离开他的扶持,就绝没有今日的成就,他的目的就已达到。“我要抽烟。”支出这招,他能逃就逃。卫烈正扭头对旁人说话,听到他的声音,只像对猫狗似的摆摆手,大致是同意了。他这才好歹能拖着跛脚,离开会儿这全是香味和暖风的紧窒世界,躲到室外的露台里,在盆栽植物的阴影下,放心地抽烟。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妹妹,熟悉妹妹的美貌,却没有想到那个男人能把她发掘到这种光彩照人的境地,心里面涌起的骄傲和自豪久久不能平抑,拿烟的手指同样兴奋的哆嗦个不停,也只有在那男人看不到的角落,才能任意释放,无论如何,他算是对得起死去的爸妈了,妹妹这么有出息,又出落得这么美丽而独立,远比她不争气的哥哥强上百倍。就算他现在死掉,妹妹也能活得很好了。他一向只会拖累她,从前是这样,现在也只会向她要钱买酒,他只是个没用的哥哥;没有了他,她就能活得更自由。站在卫烈的门前,他把烟扔到地上,踩灭火星。他想起妹妹的话,他央求他接受她的烈,如果他不,妹妹也会离开他。4钥匙打开门,反锁上,因为已确知他在。他正在打电话,可能是真在为婚事安排,如果,如果他是真心就好了,那一切都可以更改了。把雪浸湿的外套脱下,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静静坐着,等着,但耳朵真的已经听不见除了自己心里面那个疯狂念头以外的一切声响。然后,他挂上电话,看他,回视他的目光,没有改变,他说:“怎么,一脸绝望的样子?”然后,他笑了,绝对的征服者和胜利者的笑。什么声响炸开了,整个脑子就焚化掉了,那一刻,他也没有料到自己的动作会迅捷成那样,好像他的腿又变好了一样,快到连自己都不敢相信,就已经从手腕搭着的外套里抽出他的匕首来,手心滑着,反光的刺疼扎眼;谁都无所谓,自己也无所谓,杀人的刀,见血的刀,见谁的血也无所谓。决裂,总是要用血盟誓。那迷障的一刻,他什么都无法看清,神经质的动作回答一切疑问:他真的想他死,就可以把所有隐秘销毁。手痛,痛到没有力道,痛中,他听到彻骨的寒,“杀了一个还不够,还想要我的命?”他抢刀,但夺不过来,那个人,比他高大,比他强壮,太多;现在,更快速地,没有东西留在他的掌握中了。没有说话,知道失败,知道失去一切,就已经失去说话的必要了。哪里都没有他的生路。“我死吧,只要你好好对露。”他回答他的勒逼。“在你出现在我的婚礼以前,我是不会让你出事的。”扔掉刀子,对方持续嘲弄,“这种小刀是杀不死人的,你该挑把利的来。”眼睛却盯着刚才直逼过来的利器,艰涩的隐晦黯淡。被剥开的掌心,是无察觉的深色殷红,紧抓的刀口,留下锋利的切痕。“你是想杀我,还是你自己。”仿佛怜悯,他施舍与他:“这右手可是你的生命。”“我绝不让露嫁你。”扯回自己的手,紧握住,血肉近乎淋漓地涨痛,他只能作出袒诚一切的选择。“她不会相信你。”完全的笃定,完全的优势。推着压制住他的高大身体,他使劲推开,想。结果真的推开了,卫烈没有再抓住他,只看着仓皇的他推开自己的怀抱,远远地跑开。她不会相信的,卫烈说得对,这男人的认知里,对于人性的丑恶,向来是不会估摸错的。他知道自己没有办法,他这种废物,这个罪人,害了自己的爱人,又要害自己的亲人。一直在咳嗽,他感觉自己,但仍然睡着,不管是咳嗽着,剧烈的,转细微的,因为没有人会听到,因为每次碰到酒杯,他就会醉得不省人事后,再继续新个梦,咳到连呼吸都制止不了,才是必须付出的代价。他今天,又碰到酒杯了,那金色液体,真的是整个世界都换取不来的美好。他感觉到一双沁凉而温柔的手时,就已被她的细腻惊醒了酒意。他知道自己又干了糊涂事,面对的,是个有双明媚大眼的女子,嘴角有着甜蜜的笑意;很漂亮,年轻的年纪里,像阳光一样骄傲青春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