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曲一拍案几,怒道:“荒谬!”
五十弦问:“把人带走之后呢?他们有说过,带走了会怎么做吗?这也太荒唐了,如果见到蛇妖就会被诅咒,那小花的爹不是死定了吗?官府带走他们,是能救他们吗?还是说——”
“当然是救他们。”
穆青娥出声打断,不知原因地,她的脸色比其他人更加难看,语气却斩钉截铁。
秦鹿则一直沉默,不知在想什么。
商吹玉问:“既然知道,你们还去找人,能找到吗?”
秀姐抱紧了小花,摇头低泣:“不知道。可又能怎么办呢?那是孩子她爹,我也想了很久,如果那混球真的遭了诅咒,我们母女难道能弃他于不顾吗?他……他毕竟也是为了挣钱养这个家,才会铤而走险上山去啊。”
小花懂事地抱紧母亲:“爹肯定在等我们!”
其他人便不说话了。
事实上,听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即使是凤曲,也不敢抱有太高的期望。
如果小花的爹只是和官府有什么恩怨,那让秦鹿出面施压,多半也就解决了。
可现在牵扯了风头正凶的妖邪之说,只是放了她爹还可转圜,可要是那诅咒是真的呢?放出她爹之后,诅咒传给小花母女该怎么办?
只放她爹,其他被殃及的百姓又该如何是好?
问题渐渐严重,就连惯爱逗弄小花的五十弦都难以发声。
一时间众人默默,凤曲和商吹玉钻出车去,一挥马鞭,只能让马蹄哒哒的声响盖过沉默。
而今天的所见所闻,以及小花母女的证词,又从另一角度加强了花游笑的可信度——那个看似吊儿郎当的花子,说不定真的摸到了他们无法企及的关窍。
凤曲一时间又有些懊悔,当时应该再多问几句的。
“商二公子,我来陪凤曲驾车。”穆青娥突然弯腰出来,对凤曲使了一记眼色。
凤曲就知道她是有话要说,点一点头,商吹玉返回车内:“老师若是累了,记得换我。”
又近日暮,西天一片艳红。
鼻尖还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凤曲抓耳挠腮想找话题,但听穆青娥主动开口:“你相信妖邪之说了吗?”
“嗯?”凤曲怔了片刻,“那种神神鬼鬼的事,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不会真的相信。可人人都这么说,心里就难免有些打怵。”
“……不是妖邪。”
“难道,你从那些村民身上看出了什么……?”
穆青娥却又低下头去,不再做声了。
凤曲不知该怎么安慰她,甚至都不知道穆青娥是在为什么伤心。
一时慌了手脚,他只好频频观察穆青娥的脸色,但不敢说话,只是默默投去关切的目光。
他们现在的路线,就是要去宣州北的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