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去把五十弦抓来拷问。」
“………不然还能是什么?!”
对他一直否定的阿珉沉吟一会儿,盖棺定论:「不知道。」
凤曲正想嘲笑,却听阿珉补充:「可能是鬼,或者大妖吧。」
凤曲:“……”
楼下还在谩骂“天权”,楼上的凤曲却觉得阴风阵阵,抖了又抖。
凤曲:“我们打个商量,以后能不能别开‘鬼’的玩笑。这个一点也不好笑。”
阿珉:「不能。」
他有点恨这个舍友了。
不过,今晚宿在客栈,大堂整夜都有小二守着,总不至于再出问题。
他们又都仔细锁好了门,客栈里还有那么多的客人,怎么想,都不可能再有那么恶劣的玩笑了。而且今天他不再喝酒,自然也不会睡得过沉,照理来说,应该是再平安不过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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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只是照理来说。
凤曲一夜没睡踏实,提心吊胆、半梦半醒。
朦胧间什么都没听见,只是在唱过四更之后,他便有些睡不安稳。侧头看一眼商吹玉的睡颜,凤曲小心翼翼拈开被角,正是睡眼惺忪,探脚下床,去够自己的鞋子。
他想去一趟茅厕,回来后再眯一会儿,就可以起床练剑,等同伴一起上路了。
可他的脚趾往下一试,一时没有拨到自己的鞋。
这时,凤曲注意到,床边坐了一道身影背对着他,似乎是感受到凤曲醒了,他便一边梳理着自己的长发,一边缓缓扭过头来。
凤曲呼吸都停住了,压低声音:“吹玉?”
惨白的月光像一条白河,从窗口流淌进来,镀上那个人的轮廓。
不知从哪儿传来的水滴声,滴滴答答,好像在敲一面沉闷的皮鼓。
凤曲心中发毛,看着地上投映出的狭长的影子,和窗外树影纠葛在一起,树枝的倒影像是插进了人的胸腔,更加让人犯怵。
是吹玉又比他先醒了?
凤曲一时不敢动作,对方也不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地梳头,凤曲还能看见那头长发一丝一缕地脱落,可是浑然未觉似的,他还在徐徐转头,模糊的脸庞即将展现在凤曲眼前。
凤曲忘了呼吸,正想伸手拉他:“吹玉,你说句话……”
二人之间差些距离,凤曲只得撑起身体,向他靠近一些。
但就在动作的时候,他感到棉被还被什么压着,顺着瞄了一眼,顿时僵住了动作,仿佛劈头盖脸被浇了一身的冰水。
商吹玉分明还在他的身旁睡着。
呼吸平稳,神态自若。
那……梳头的那个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