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珠姑娘!”凤曲大惊,急忙伸手扶她,却感受到映珠双臂颤着,忍住哭腔,小声说:“奴婢和少侠萍水相逢,少侠却愿意为奴婢做到这一步,说是再生父母也不为过,奴婢真不知道要如何报恩……”
“我不用你报恩呀,要是你能平安快乐,我做的就都有意义了。”
凤曲顿了片刻,仍有些担忧:“映珠,你不如还是和我们一起走罢。这山庄庄主不像个好人,还有天越门那群泼赖,你一个人在这儿……”
映珠仍是止不住地抽泣,好歹被凤曲搀扶起来,却坚定地摇摇头:
“奴婢不走。奴婢都听说了,少侠是要奔着武林盟主去的,奴婢不能拖累了少侠。奴婢就在瑶城,等少侠得偿所愿,凯旋途经瑶城之际,奴婢也好为少侠带路,安心瞧瞧瑶城的风景。”
凤曲对她又有些刮目相看了:
映珠看着年纪小,却不是他以为的那样不通世故,正相反,这姑娘清醒得让人心疼,而他对着这样的映珠,根本说不出半句反对的话来。
映珠哽咽着收拾情绪,又自觉难堪,擦擦眼泪,主动换了个话题:“啊,少侠不是要找二公子么,奴婢这就带您过去。”
药中疑
顺着映珠所指的方向,凤曲很快找到了商吹玉的卧房。
映珠放在门口的汤药还残留余温,凤曲叩响房门,掐着嗓子:“二公子——”
商吹玉不予理会。
凤曲接着敲,一声声地宛如叫魂:“二公子、二公子——亲爱的二公子——”
门内寂静片刻,果然传来商吹玉雷霆大怒的声响。
一阵桌椅倾翻的噪音之后,商吹玉怒声喝问:“不是说过别来烦我吗?”
“吹玉,怎么这么凶的。”
凤曲换回本音,忍着笑,一手推开了门。
房里的商吹玉刚想发怒,脏话在喉头一哽,呆呆看着凤曲走进。
凤曲越发好笑,更是得寸进尺:“是我来得不是时候?”
卧房不大,商吹玉原本在榻上趴卧着,手里捧一本琴谱,聚精会神在看。
被凤曲惊了一瞬,商吹玉立刻从床上跳起,红着脸去拉椅子:“老师……!”
房间早先被他砸得一塌糊涂,这会儿找不到坐垫,商吹玉恨不能抄起自己的枕头过去给凤曲垫垫贵臀。
凤曲急忙拦下了他,目光在商吹玉的身上打量。
因为伤痛,商吹玉只套了一件松松垮垮的外衫。
白衣掩盖了他大半的皮肤,但锁骨还是敞露出来,以及后背隐约可见的狰狞伤痕。
商吹玉被凤曲看得有些羞赧,下意识想背过身去穿好衣服,却被凤曲一手拉下衣领,反而露出后背的重伤。
凤曲细细端详着,不禁皱眉:“这些……都是你爹害的?怎么还有烧伤?”
商吹玉背影一僵,片刻没有应声。
那是一大片可怖的烧伤,烧焦的皮肤垂垂可危地附在肉上,其余的鞭痕或新或旧,都伴随着浓重的淤青和红肿。
这些伤从后背一路蜿蜒,攀附在商吹玉单薄的左右双肩,接着是两片翩翩若飞的蝶骨,最后潜进被子下面,继续盘踞着未曾衤果露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