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更令她意外的是江乐知对她的重视,不过是随口一提,江乐知便主动为自己抚琴。
一曲终了,江乐知起身离开琴案,徐妙菱亦起身同她笑道:“乐娘,我今日可是有耳福了,今日方才知晓何为仙乐。”
“你过誉了,不过雕虫小技,堪堪入耳罢了。”江乐知目光落在那把七弦琴上,“能有这种效果也是这把琴的功劳,用料上乘,音色极佳,若不是嫁进谢家,我可能也没机会接触这把琴,只是琴虽好,却与我并不相合。我还是更喜爱在闺中的那一把七弦琴,虽没有这把名贵,却适合得多。”
徐妙菱总觉得这话有些古怪,她是听说过挑选琴时还要看手感,但这与技艺似乎没太大关系,在对上江乐知意味深长的目光后更加重了那种奇怪的感觉。
江乐知还在继续:“我倒是觉着这琴与菱娘相配,就是不知菱娘你是怎么想的?”
“乐娘,我不善抚琴,这琴给我才是真的浪费了。”徐妙菱看着那把琴,越看越眼熟,突然想起来这是谢瑄不知哪年的生辰礼,谢瑄收到后曾给他们几个看过。
江乐知面露遗憾:“那还真是可惜。”
徐妙菱则是想通了关节,江乐知所言似乎意不在此,她一向不善打哑谜,直接问道:“乐娘,你怎么突然提起这琴的事,这应当是谢瑄送你的吧,莫不是你二人之间有什么误会?”
按理说如果琴是谢瑄送的,那江乐知应该不会说这种话才对,难道江乐知并不像谢瑄口中所说那般对他情根深重,反而并不喜他,不然何必要把他的东西送出去。徐妙菱觉得自己洞悉了真相。
话已至此,江乐知也不打算遮掩了,这琴本就只是一个借口,若徐妙菱能明白其中含义最好,不明白她就直言,总之不能再把事情拖下去了。
“菱娘,我已和谢瑄约定好三年后和离,我和他之间并没有误会。”江乐知正色道。
徐妙菱一脸茫然:“为什么?”
谢瑄这么在意江乐知,结果江乐知要同他和离,那他先前怎么敢那样和自己说话,人家都不搭理他就大言不惭,徐妙菱有些想笑,嘴角的弧度都压不住。
见徐妙菱这样,江乐知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想,于是她便告诉徐妙菱她已经知道徐妙菱与谢瑄两情相悦的事了。
见她一脸惊诧,江乐知便将从京中听来的二人感情故事告知她,并讲明了自己与谢瑄不过表面夫妻,徐妙菱与谢瑄完全可以三年后成亲。
徐妙菱听得目瞪口呆,青梅竹马,因故不能在一起,互相为彼此守节,对对方了如指掌,时刻关注,真是一出感人肺腑的感情戏,有理有据无可反驳,如果她不是那个故事中青梅的话她就信了。见江乐知一脸认真,她就知道江乐知信了。
“不是,你怎么会这么觉得,我怎么可能看上谢瑄!”徐妙菱有些崩溃,不可置信指着自己,问,“你确定你说的是我和谢瑄,我和他两情相悦?”
见状,江乐知也有些迟疑,莫非其中有什么误会,她小心翼翼问道:“不对吗,可是京中都这么传的,而且……”
剩下的话她没说出来,如果不喜欢那听到她要和谢瑄和离时为什么会那么高兴,总不能是幸灾乐祸吧。
“不不不,乐娘,你误会了。”徐妙菱连连摆手,她还想解释就听见声响。
她扭头过去就见谢瑄一脸怒色地站在门框处,一手抓着门框,手背青筋爆起。
江乐知的位置并不能看见门口这边,再加上谢瑄还站在门外,是以她并不知道谁来了,但见徐妙菱呆愣模样心中有了猜测,一边过来一边问:“怎么了?”
徐妙菱从没见过谢瑄这般生气的样子,生怕谢瑄将怒气发泄在江乐知身上,连忙挡在江乐知前面不让她再过去。
“谢瑄,你为什么不给乐娘解释京中谣言,你不知道这样她会误会的吗?”她又看向江乐知,严肃道,“乐娘,我和谢瑄之间真的没有什么,我有心上人,但心上人不是他。因为一些缘故我不能和我心上人成婚,这绝不是为了谢瑄。”
“你先出去。”谢瑄冷声道,目光一直落在江乐知身上。
江乐知只觉得他是恼羞成怒,听了这话点点头便打算绕过徐妙菱离开,却被她紧紧拉住。
“乐娘,谢瑄是让我走,你别走,你千万别走。你放心,他不会动手的,如果他真的对你动手你来找我,我替你休了他。”
徐妙菱迅速说完,然后松开江乐知朝门口走去,走到谢瑄身边时语重心长道,“冷静,千万冷静。有什么误会解释清楚就行,我先去隔壁了,等会再来,你可千万好好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