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衡儿见她不解,又接着道:“姑娘昏睡了许久,奴婢先去请太医过来给姑娘瞧瞧身子,待会陛下下了早朝,也应当会来探望姑娘的。”话音落下,衡儿见奉雪并未应答,便当作是默认了。于是转头看向一边的荷宁,“小哑巴,去跟太医院那边说一声,就说是雪姑娘醒了。”荷宁忙点了点头,而后步履匆忙的往外头走去。“你刚才……叫她什么?”奉雪抬手指着荷宁,声音颤抖中夹杂着难以置信,她这才想起来,自从醒来,荷宁似乎未曾开口说过一句话,哪怕是哭了,也没有发出声响。荷宁侧着身子悄悄擦了眼泪,满腹凄苦只能生生咽下。衡儿不知自己方才无意中的一句称呼竟然惹怒了奉雪,吓得忙跪地解释,“跟在您身边的这位姑娘不会说话,奴婢也不知她姓甚名谁,该如何称呼,便……便以小哑巴作为代称。”说着又是连连磕头,“奴婢该死,求姑娘饶恕!”“荷宁。”奉雪顾不上旁人,只将目光放在距离她几步之遥的荷宁身上,声音艰涩道:“你与她说,你叫什么,好不好?”她不愿相信,荷宁不过是一个方才十六岁的小姑娘,未曾许配人家,那样好的一生才过去寥寥十几年而已,怎么能就……荷宁看着她充满希冀的目光,艰难的张嘴,很努力的像像往常一样说话,可最后除了发出简短的“啊啊……”之类的声音,便再也发不出其他声音了。这一瞬,奉雪心如刀剜,她掀开锦被踉跄着想要走到荷宁面前,衡儿见状急忙要过来搀扶,却被奉雪一把推开。荷宁虽然早已泣不成声,但却依旧在这时走过来扶住了奉雪。奉雪一碰到她便紧紧攥住了她的手,语带哭腔问:“到底发生什么了?是谁将你害成这样的?”她却抬手擦去奉雪面上泪水,又拉着她的手,勉强挤出笑容来在她手心一点一点写下“意外”二字。勤政殿。赵瑾和在早朝中方才提起要革除孟越将军之位,此事一提,果不其然被那些老臣一个接一个劝说了半个时辰,大约说的都是孟将军于社稷之功之类。赵瑾和知道他们是想提醒自己,当初若是没有孟越,他坐不上这个位置。可是也正是因为能够意会到这个意思,所以赵瑾和越是听着这些老臣的劝说,脸色就越是难看。正欲发作,不曾想□□正好得了消息,说是奉雪醒了,不敢耽误,连忙附耳同赵瑾和说了。赵瑾和似乎有些意外,回头望了一眼□□,□□却是点头。这下他脸上也再无阴霾,只对着朝臣说了句“容后再议”便退了朝,那些还有事情要禀告的大臣看到这种情况也只能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赵瑾和心中急切,听到□□说起奉雪似乎情绪不对,更是不等换下早朝时的衣服,只将发冠摘下便离了勤政殿往寝殿方向去了。他来到寝殿中时,衡儿已经下去找太医了,是奉雪喊她去的。荷宁说她是误食了药物方才伤了喉咙,奉雪想起衡儿提起过太医就连忙让她去请太医过来瞧瞧,衡儿不敢耽误,得了命令便去了。这会儿荷宁已经将奉雪扶回了床榻,奉雪正想着叫个人过来问问情况,却不曾想正在这时听到外面传来动静,似乎是在像陛下行礼。还未来得及多想就听见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进来的男子身着明黄色织金衣袍,衣袍上的刺绣阵脚细密,栩栩如生的五爪金龙爬满了整件衣袍,荷宁忙俯身行礼,奉雪却直直的盯着那人看,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人似乎在何处见过,直到他来到了奉雪跟前方才回过神来移开了目光,“陛下可否将我与荷宁送回将军府?”她虽然从未见过赵瑾和,但凭着眼前人的衣着要猜出他的身份来并非难事。奉雪也不知自己来这皇宫之中已经待了多久,也不知道为何孟越始终没来将自己接走。只是这样小心翼翼的一句话,却仿佛戳到了赵瑾和的痛处,他一把将奉雪揽入怀中,这样的举动也是将奉雪吓了一跳,她手忙脚乱的想要将眼前人推开,可却无法松动分毫。“陛下,你……你这是做什么?”她慌乱的开口质问。“日后,别再想着什么将军府了。”赵瑾和靠近了她的耳边,眼尾微红,声音中带着略显沉重的呼吸之声,“只有这儿才是你的家。”奉雪眼神中多了几分惊恐,这比她刚刚醒来时发现身在陌生之处要更加的让她害怕,她拼命的要挣脱眼前人的怀抱。赵瑾和担心伤了她,只能缓缓将人松开,又道:“以后都待在这儿,都待在我身边,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