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时辰不早了,也担心晚了回去不方便,便没有在文山寺多待。马车中,奉雪多了些精气神,话也多了些,“寺庙真是一个很是特别的地方,光是在那儿呆着我便有一种心都安静下来的感觉,我求了菩萨希望荷宁在另一个世界中一定要过得很好。”赵瑾和轻声询问,“那菩萨怎么说?”奉雪看着他,神色极为坚定道:“菩萨说‘好’,她说一定会让荷宁在那儿过得很好。”赵瑾和的心中忽地轻松了许多,将眼前人揽入怀中,连连说了几声“那就好”。“我也还了愿。”奉雪在怀中昂起头来看着他道:“我谢过了菩萨还愿意将你还给我。”“菩萨说我们之后一定会很幸福!”赵瑾和不由得笑了,那夹杂着恐慌的喜悦在心中蔓延,片刻,他还是坚定点头,“是啊,肯定会很幸福的。”二人拥在一起,奉雪感觉自己周身都是暖洋洋的,她身边没有了其他人,有的就只是赵瑾和了,可她并不害怕。“对了。”赵瑾和不知想起了什么,忽地开了口:“孟越今日离开京都,带着他夫人。”他说着有些愧疚,“今日光顾着你的身子了,倒是忘记了同你说一声这事,不然的话也好歹能让去送送他。”神色虽是愧疚,但奉雪也能想得到他说这话其实更多是试探。试探她心中是否还念着孟越。“自然不会。”奉雪唇边多了一抹笑意,“有关于孟越的那些事儿都不过是意外而已,我早便想好了余下日子都应当是要和你好好在一起的。”赵瑾和将眼前人抱得更紧了,心里就如同沁了蜜一样的甜。他其实知道奉雪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可是每次碰见这种事就还是忍耐不住的会想要试探她,想要一遍遍的从她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只有听到她那样坚定说出会选择自己,他才能安心。或许是失而复得的东西总是更加得人联系吧。孟越和宋明心离开的时候宋家只派了几个仆役来送了些东西,大抵是觉得这实在不是多么值得高兴的事情。二人离开之时的动静很小。但门口经过的二三行人瞧着这情况不对,便会多看上两眼。听说孟小将军是帮着如今陛下坐上皇位之人,很是受重用,为何年纪轻轻却辞官离去。实在奇怪。孟越却没有在意路人眼光,只在东西都收拾完毕了之后,从府中搀扶出一个约莫二十六七的男子,那男子眉眼长得同孟越很是相似,只是显得成熟许多,走路一瘸一拐,嘴里好像也一直在念叨着什么,孟越很是有耐心,不管那男子说些什么都在细心的回应着。终于是将人送上了马车。眼看已经收拾好了,孟越反而是有些迟疑了。他转头看着熟悉的将军府,目光仿佛能穿透沉重乌木大门,看到里头的院子,想起那一年春光正好,奉雪在院中等他回来,落了白茫茫一身的柳絮。想着他眼眶不禁有些湿润,“阿雪,很抱歉,曾经答应你会带着你离开哪儿,离开那个人,却没有做到。“夫君。”宋明心见孟越迟迟没有上来,心里不由得有些害怕,连忙掀开车帘,见他还在方才松了口气,刚才那一瞬,她真的想到了孟越可能会突然改变主意,然后选择抛弃所有的一切同奉雪在一起。宋明心明白他,所以更是觉得他有可能会那样做。好在,他没有。孟越听到声音,也缓过神来了,他看向了宋明心,正在这是一脸单纯的孟词也掀开了车帘对着他道:“文廷,快来,阿兄给你带了糖。”说着在袖子里掏了好一会儿方才掏出一块湿湿黏黏的糖果,孟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在他期待的目光中接过了这块糖果,又毫不犹豫的放入口中。甜味在口中蔓延开来,却让他心中越是酸涩,他上了马车,落下了车帘,没再看这京都一眼,只轻声道:“走吧。”他曾同奉雪承诺了三年的离开京都的约定,终于是在三个月后的这天,对旁人实现了。一日后,奉雪已经恢复往日的精气神。衡儿也觉得很高兴,原来想着她还在病重,本来是不应当跑去外头,但却不曾想偏偏是这去了一趟却让她想通了许多的事情。有些东西偏偏就是要想通了方才能解。可奉雪的月信却是奇怪,李颂过来时,她也曾红着脸问过,“虽然我身子一向不好,月信也时常不准,可哪里曾有过一连半月余都不曾断过的,李太医还是得帮我看看是不是得了什么病?”说着,奉雪也是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