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住慕娉婷的脚丫,将她给塞到被中,唤芽雪给她更衣。等到慕娉婷醒时,已见不到他的身影,明明她睡前还记得皇帝还在床榻上批奏疏的。他是个老实人,估计身上的衣裳也是叫芽雪换的。慕娉婷召芽雪过来一问,果然如此,想到皇帝对自己这般好,她总该好好回报一番。睡饱后,她就去到御膳房,同厨娘用心学了鸡笋粥,一熬好便端去书房给他喝。慕娉婷到时,慕珏刚看完一封密报,他阅览后,伸手将它放到熏炉中烧毁,余光瞥见慕娉婷拎着食盒进来,用手心捂着薄唇轻声咳嗽起来。“陛下,您着凉了?”付春林取来一件氅衣披在皇帝身上,听他道:“没事,不过是被熏炉里的纸灰呛得难受,突然咳起来。”慕娉婷闻言,轻蹙娥眉,“说不定是陛下连日出宫为我找冰匠,被外面的风寒冷着了。”她从食盒里取出鸡笋粥,放到他桌前,道:“你先用碗热粥,待会让章御医到太极宫给你诊诊。”“倒用不着那么麻烦。”慕珏手执玉勺,轻缀一口,问:“这是谁做的?”慕娉婷说:“我!如果不好喝,就别勉强自己。”他定定看了她一眼,用勺子搅了好几次鸡笋粥,慢慢一勺不落地将它给喝完了。她见慕珏吃的那么慢,还以为自己做的粥是不是特别难喝,慕珏不好明说,就搅了好几次,才强迫自己喝掉,给她些薄面。慕娉婷叹了一口气,“其实你真的不用勉强自己。”慕珏用帕子轻轻擦拭嘴角,“不难喝,还挺好喝的,朕明日还想喝娉婷做的粥呢!”“真的?”看他表情认真,不似欺人的模样,慕娉婷的信心又重拾起来,毕竟有什么比皇帝夸自己,能让人振奋呢!只可惜,慕娉婷御医给她上过药后,慕娉婷就靠睡在床榻上。皇帝听到她摔伤的消息,一下早朝就来到她的寝宫,人坐在她床边,轻手掀开慕娉婷的袄裙一看,只见她白嫩的膝盖包了一层厚厚纱布,脸色一下就沉了。他命付春城去渠和湖好好察看,慕娉婷这次跌倒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若是人为,付春城单看皇帝脸上的翳色,就知他绝不会轻易放过那人。——宫中的丽妃深受皇帝圣宠,她在渠和湖摔伤的消息,不过一天,就传到了朝臣耳中。各家夫人在府君的暗示下,遣人将药材想尽办法送进仪秋宫。而慕如薇听到管家说,谢道清竟让她也给慕娉婷送药到宫里去后,冷笑了声:“给丽妃送药的人,多了去了,少我一个算什么?”“谢道清想给慕娉婷送药,就让他以自己的名义送,让我给慕娉婷送,他是想故意恶心我么?”谢府管家蹙起眉,“公主,我听说柔敏、柔慧两位公主都给仪秋宫送了药,您若不送,这是不是不太妥当,其实驸马也是为了您的声誉考虑。”听到声誉二字,慕如薇就更觉的谢道清恶心了,从前她听人说他道貌岸然,她还不信,直到她嫁入谢府,才彻底清楚他的为人。他娶了她,可心底还惦念慕娉婷。慕娉婷成了宫妃,成了他得不到的人,他又悄悄养了一个人在清水巷,对她说那是他在崇昌山捡到的孤女,因为无家可归,他就暂时收做义妹,养在清水巷。慕如薇沉脸说,“总之,他要给仪秋宫送礼,以自己的名义好,以他爹娘的名义好,都不要用我的名义!”“滚!”管家被她用长鞭一甩,人就给吓走了。慕如薇望着屋檐下挂着的白灯笼,还有宽敞的寝屋,连一个说话的知心人都没有。谢府的一切,都让她感到无比沉闷。她披上狐裘,让仆人去马厩将自己的白马牵出来,扬鞭一甩,就御马离开谢府。洪嬷嬷急道:“公主你去哪儿?”“你们都别管我!”她头也不回,一路驾马离开谢家府邸后,去到一处静僻的巷落,一连排有数十户人家住着。慕如薇握着马鞭下马后,去到一处最矮最破小的院落,猛地推开屋门,见赵伦正拿着扫帚在地上扫雪后,背靠在木门上问:“赵伦,我看你拿了我的银子,现在过得还不错嘛!”“草民一直惦谢着公主的恩德!”他垂着眼,不知这位跋扈的公主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明明她和谢道清成婚后,就与他断了关系。他问:“不知公主到此,是为何事?”慕如薇说:“当然是想你,就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