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训有一次就够了,她不是那种记吃不记打的人。她死活不配合,羊奶真生气又不知道怎么办,也不敢再凶她,直到打十分钟熄灯铃,实在没办法,放她离开。他刚松口,徐艺秋一秒不犹豫地跑了。羊奶真站在原地看她逃也似的背影,好像他是匹吃人不吐骨头的狼。越看越火大,抓狂地踢了下她宁愿一直盯着也不愿瞅他一眼的金叶榆,又发泄似的摘了几片树叶,擦干净,把它当成徐艺秋对他的排斥,填嘴里使劲嚼。没嚼几下,叶子表皮烂掉,流他一嘴苦涩的水,又赶紧吐了。心里更烦了。第一天没说好让徐艺秋跑了,后面两天羊奶真再想拦她根本没机会,白天从她那侧走廊过,一个眼神都没给他过,彻底做到了她说的陌生同学。想主动跟她说个话,一旦靠近她到两米范围内,躲得比兔子都快,话说不上,写信送礼拆都不拆,直接退回来能想到的招都试了,没一点效果不说,班里人都以为他在追她,起哄声都有了。结果就是她躲他躲得更严重了。靠墙坐着,羊奶真看她低头写题的背影,像是感觉到他的视线,肩膀侧了侧。他烦躁地抓头发。今晚已经是周天的第一节晚自习,再没招就得到下下周五才能见到人。拖的越久,能解决的可能性越不大。下了课,羊奶真把周秋白叫出去。男生嘛,不打不相识,加上周秋白原本就知道这件事,他没那么难开口,把事情都交代了,问他:“你和她熟,你知道才能让她消火么?”周秋白事不关己地耸耸肩,“我不知道,我可不是你,我没让秋秋生气过。”“你也跟我阴阳怪气?”羊奶真脸阴下来。在徐艺秋那处处碰壁也就算了,到他这也被讽刺。“我确实不知道,没怎么见秋秋生过气。”“没生过气?我怎么不信。”“之前有过一次。”周秋白想起来那天摘槐花的事,“不过秋秋好说话,他道完歉就没事了,秋秋还还了歉呢,觉得自己态度不好。看秋秋人多好。”说完瞥羊奶真一眼,不满意地哼出声。“他道完歉就好了??”羊奶真深深感觉到了不公平。周秋白理所应当地耸肩,“当然,他又没把秋秋凶哭。”找他没用,羊奶真把人轰回去。周秋白走两步,想到什么又掉头,“你不会真喜欢秋秋吧?”“当然没有。”羊奶真原本偏长的丹凤眼瞪大,不可置信地凶他,声音也拔高,“我怎么可能会喜欢她!那么难伺候!”“哦。”周秋白对他的跳脚没反应,点点头,“班里传的有点凶,你又这么想求和,我还以为是真的呢,不喜欢就好了,秋秋现在明显不想再和你说话,你也不用想尽办法和她修复关系,这对秋秋来说是困扰,你要是怕回头有不会的题没人问,可以问我嘛,我还是会给你讲的。”“滚!谁要你给我讲。”羊奶真推着他的背进实验楼。进大门的时候,看见里面站了两个人,徐艺秋和一个不认识的女生。羊奶真心口一跳,转头看了看他和周秋白刚才站的地方,有点远。但他刚才说话声音很大,不确定她有没有听见。周秋白出声和徐艺秋闻歆打招呼。闻歆激动地摆手,徐艺秋对着周秋白应了声,没看羊奶真,完全无视的态度。这回羊奶真心里松了口气,她应该没听见。但轻松的同时,莫名又有股失落划过。等人过去,闻歆对着羊奶真的背影空踹几脚,又气咻咻打了几招虚拳,发泄够了,求表扬地问徐艺秋,“我刚才的表现怎么样?”“非常不错。”徐艺秋给她个赞赏的眼神,“没花痴,绝对是质的进步。”闻歆嘿嘿笑,“欺负秋秋的人,我怎么可能会给他好脸色。”又瞬间变脸,骂骂咧咧说:“他竟然还说你难伺候,操他奶奶的,他才难伺候呢,说话难听又凶巴巴的,个小贱驴子,嘴给他扇飞。”徐艺秋被她骂人的话逗笑。闻歆是今天下午吃饭时和徐艺秋碰上,知道她被欺负,想过来看看欺负她的人长什么样,结果人出去了。她们就躲在这里偷看,刚来就听见他说的难听话,那么大声,生怕其他人听不见,她都快气死了。又拉着徐艺秋安慰一会儿,不舍的抱了抱,闻歆踩着两分钟上课铃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飞回班。羊奶真在周秋白那没请教到招数,又心虚下课说的那几句话,放学后只能眼睁睁看着徐艺秋走掉,当然,他想拦现在也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