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这么多,这学期你给我老实点。”李军发拍了下周秋白的头,“赶紧收拾东西。”走之前,他又不放心地叮嘱陆长青,“那酒别喝了,再有一次,我给你爸打电话。”陆长青特无语地看他,“就是我爸让我喝的。”周围人听见,乐得不行。“你们父子俩,真的是。”李军发摇摇头,赶紧溜了。他一走,陆长青也开始收拾东西,和郭荣换位,坐周秋白前面。郭荣有点怕他,他一提就立刻同意了。座位已经排好,剩下就是呜呜啦啦搬书换位的闹声,徐艺秋不用动,他们仨互相递一递书,没几分钟就换好。徐艺秋右手握着黑色中性笔,桌上摊着物理资料,看了几眼题,完全入不了脑。她想让自己从那股躁动的喜悦中脱离出来,可身边人的存在感太强,那种原本萦绕在他身上阳光和活泼,好似在慢慢侵蚀她的领地,最终按着她的头转向他。他可能是感觉冷了,把校服脱下来团成一团,和雪碧一块塞桌兜里,穿上扔在一边的青色羽绒服,又把之前放塑料箱子里的书都掏出来放桌上,六科书和资料垒的老高,收拾好,起身把箱子扔教室最后面的墙边。徐艺秋看了眼她凳子后面,因为桌与桌之间的空隙够大,她直接把书箱放那,差不多把她后面的空都堵完了,他要是和她一样放后面,也会堵得没了下脚的地。之前郭荣就是把箱子放后面,所以她进去的时候才让郭荣让一让。但书放桌上,占了近23的桌面,胳膊都不能放好。很快他回来坐下,长腿伸在桌下,占了大部分地方,要是桌下再放箱子,腿就只能委屈地蜷缩着。周秋白见他都收拾好了,徐艺秋还往他这瞅,问她:“怎么了?”徐艺秋斟酌了下,还是觉得该说。她眼神示意桌上那一摞书,“你要不要把箱子拿回来?书放桌上趴着太难受了。”周秋白哦一声,明白她看的什么,不在意说:“没事,我不在班里睡觉。”“那平时放书也不方便,空太小了。我不常出去,你把箱子放后面也没事。”周秋白看她两秒,感觉她没一点要放弃的想法,甚至有种他不拿回来她就自己过去拿的固执,没办法,又把箱子拿回来装书。等他又收拾好,凳子后面被长方体蓝色塑料箱子堵得严严实实,徐艺秋看着,感觉把她的心也塞得满满的。她想:最起码和她坐一个桌,没委屈到他。十分钟后李军发拿着一张a4纸过来让写座位表,看见陆长青和郭荣换了座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管那么多。下面传着纸写座位表,他在讲台上说:“现在选一下班长、团支书和学委,给五分钟时间,有想报名的来找我,没人的话我就直接点名了。”尖子班的学生要么抓紧时间学习,像周秋白这类好动的除了学习就是抓紧每一分钟玩,谁都不想把时间浪费在班级管理上,结果自然没人搭理他。李军发见怪不怪,看着名单直接点了几个人出去商量,商量完了让他们回班一个个排队上讲台自我介绍一遍。徐艺秋一道题做完之余,抬头看一眼讲台,记住谁担任的什么职位。李军发是教物理的,看着成绩单点了全班物理成绩最差的学生做物理课代表,又说:“其他科的课代表各科老师自己会选,我就不找了,你们谁想做的话就积极点,去找老师毛遂自荐,别搁心里闷着不吭气。”他话不多,没唠叨什么,事情处理完就走了。刚开学,晚自习还没安排各科老师值班,都是上自习课。才上课这么几分钟,徐艺秋还没适应周秋白的存在,紧张地端正坐姿,注意自己的仪态,想专心做题,又忍不住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可能是好动,也可能是腿太长伸在桌下不舒服,他脚一会儿一动,最后终于找到个舒适的摆放方式,稳定下来。他上课的时候就老老实实做题,做题有时快有时慢,在演草纸上写步骤验算,书面很干净,一打铃下课就拉着陆长青去教室外的走廊放风,也不怕冷,和外班的几个男生凑一堆说话。三节晚自习上完,一下课他就自己走,连陆长青也没等。徐艺秋在楼梯口等一会儿闻歆,和她一块回宿舍。刚碰面,闻歆就激动地抱上她脖子,“球球”“秋秋”地叫,比以前求她让抄作业的时候还亲热。“秋秋,你真和周秋白一个班啊?”天寒地冻,月光照着冰面,徐艺秋手揣在羽绒服暖兜里,佯装思考地歪头想一会儿,心里甜的像化了颗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