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过……小……王爷他……”康韫战战兢兢地垂下头。
“小王爷怎么啦?”韫儿表现得太异常了,康王爷不禁有所警觉。
“他……失踪了。”康韫的头垂得更低。
“失踪!?”康王爷和老国王齐声站起来惊叫。
“也不算失踪啦……他说想去台湾看看,刚开始我们早晚各会联络一次,但在十多天前他突然就断了音讯,我担心他会不会……呃……”护主不周,康韫惭愧地几乎将脸贴在胸口上。
“什么?!”康王爷颓坐下采,一时间不能接受此令人震撼的消息。
“对不起。”康韫连忙屈单膝跪地请罪。
“先别怨,或许只是年轻人一时贪玩,忘了联络也说不定。”老国王安慰康王爷。
“不会的。”康王爷了解自己儿子的个性。“德儿这孩子素来循规蹈矩,会不告而别已是大不逆,为了怕我操忧,他再怎么样都肯定会保持联系,以备万一被我查到了也好放心,因此他八成是……”
“吉人自有天相,你先别多想。”老国王阻止康王爷再讲下去,他偏首问康韫。“小王爷最后和你通话时,有没有说人是在哪里?”
“台湾的台北,他还说想去较有特色的乡村走走。”康韫不敢有任何隐瞒。
“那就好,咱们就针对这类型的乡村找找。”老国王做出决策。“不这事暂时不宜公开,免得国内百姓不安或引起不法分子觊觎。”
“你怎么说就怎么做吧。”唯一的儿子失踪,康王爷已乱了方寸。
“咱们和台湾是友邦,相信对方会很乐意暗中协助我们的。”老国王说。
小镇是藏不住秘密的。
徐家来了高大年轻的陌生男子,立刻成为街坊邻居茶余饭后七嘴八舌的热门话题,上回徐家大女儿陪之一同出入市场买衣服的消息,更让好事者传得绘声绘影。
为此,徐培茜还遭到徐母的修理,扬言要断绝母女关系,虽经康德出面调解说明,这场风波稍算平息,然而背地里暗藏的议论纷纷的却是越炒越凶。
而素来安静无人的花圃,在一个星期之内人潮遽增,连忙得头昏脑胀、无暇注意外界动向的徐培茜,也能隐隐嗅出诡异。
“阿康。”徐培茜在瞥到“又”有人走过,并屡次鬼鬼崇崇朝他俩瞄时,终于忍不住找康德寻求解答。
“嗯?”康德接过她递来的康乃馨侧枝,动手去除一些叶片。
“你有没有觉得路过这里的人突然变多了?”徐培茜抬头望着一又一个人晃来,对方见她在看,原先朝此投来的目光刷地慌乱瞥开。
真的有鬼!她想。
“是吗?”康德不以为意,将侧枝插入苗床中,再用手指把四周的床土稍加压实。迨一个月后,它就可发根成苗,准备迎接伟大的母亲节。
“难道是本来就这么多,只是我一直没留心?”徐培茜偏着被阳光晒得红扑扑的小脸,盯着那人仓皇离去,有点像是自言自语。
“可能吧。”康德重复刚才的动作,插枝、压土,再插新枝、再压土。
事实上,她纳闷的这种现象乃发生于他出现在这儿工作之后。
最早仅是三、五个人,接着人数越来越多,后来俨然观光胜地和唯一道路似的,村民无论去哪儿,好像都必须打此经过,认识或不认识的,均当他是珍禽异兽般地投以臆测的眼光。
“但是他们为什么猛往这儿瞧?”徐培茜站起来环视她的花圃。“是我们种的花有什么不对吗?”
“应该不是吧。”康德憋着笑,心想:这小伙真有的够迟钝。
“那为什么他们全是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样子?”徐培茜嘟嚷。她也不觉得她种的花有啥不妥呀,还不是跟往常的差不多嘛。
“或许人家害羞啊。”此项尤其叫他诟病。
他自然清楚他们纯粹是对他这位外来客感到新鲜,可要嘛,就大大方方和他交谈呀,干嘛那样畏首畏尾、贼头贼脑的?
“大概吧。”徐培茜讷讷地点着头,这一点,她脑瓜子儿倒似忽然开了窍,她两眼发直地瞪着他。“他们……该不会是来‘看’你的?”
“如果不是我自恋,我想应该没错。”康德事不关己似的耸耸肩。他相信此刻若是票选风云人物,自己笃定高票当选。
“噢……”徐培茜拍额呻吟,旋即蹲下来帮邻居说好话。“我住的这个村镇不大,左邻右舍泰半是老街坊,所以他们对生面孔才会特别好奇,等你和他们混熟了,你会发现其实他们很热情。”
“我已经领教过他们的‘热情’了。”康德举双手赞同。“光是我的身世背景,不小心被我听到的,就有好几个版本,至于台面下我没听到的,恐怕少说也有一篓哟。”
除了黑道、流氓之类的老剧情,较具创意的大概算是他乃某大企业家的私生子,因未来继承权问题,被大老婆派人追杀,所以会受‘重’伤逃到此镇躲避的这一段。
“你独自送货、留我一人看守的那一回,我故意主动和他们打招呼,好终结此种无聊的窥伺游戏,没想到第二天情况不仅没改善,反而来的‘观众’更多,所以我决定放弃,乖乖继续任他们‘欣赏’。”
“对不起,造成你那么多困扰。”身为村里一份子,徐培茜虽不会和人嚼过舌根,仍觉得与他们同罪,毕竟是她忘了先提醒他。
“你道什么歉?那些困扰又不是你造成,那堆流言也不是你讲的。”康德一直生长在万人瞩目下,如今这场面不过是小ca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