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细端详,她不仅笑时美,善良的她,不笑的时侯也美:那秀雅的慈眉善目始终凝聚着一股仁厚,让人不由地心情平和,让她看起来浑身都在发光,与她交谈后,会愈想接近她。
“呃……啥……”戏弄也好,谄媚也好,一向对自己的长相不怎么有信心的朱颜,为他唐突的问话错愕了好片刻,才支支吾吾回过神,由蜜颈向上晕开的冉冉彤云,喧宾夺主地覆往她本来的肤色。“喔……没、没有。”
多叫人爱怜的女孩呀,她欠缺的是旁人的鼓励。
“很痛吧?”他蓦地敛笑睇着她的纤臂,纵然她长久日晒的皮肤呈淡古铜色,依旧盖不住那几道凸起、新添的藤条印,灯光下尤其触目惊心。
“还、还好。”徐培茜忙将手臂藏在背后。
“又红又肿,哪可能‘还好’?”他身上的瘀青有些到现在仍觉得疼呢。他拉出她的膀子,让她自己瞧一瞧。“医生开给我的药膏你拿去擦吧。”
“不、不用!”若是让妈或青霞知道了,一定会问药膏哪里来的,届时又会麻烦。“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她试着抽回她的手,这才发现他虽然看起来斯文斤页瘦,但力量却很大。
“这种事怎能习惯?”一直是在温馨中成长,康德始终无法理解徐母的行为,也无法容忍家庭暴力。
“但小……”自小就被打到大,她当然得习惯,否则她要怎么办?
“对不起,我太管闲事了。”见她微蹙娥眉,他急忙松手,搔搔头,不懂自己在激动什么。
“不,我明白你是关心。”徐培茜揉揉腕部,蓦地泛起满腹思念。
往昔只有爸才会这么疼她,如今阿康的出现,肯定是爸送给她的礼物。“我想,大概是我不够上进,手笨脚笨嘴也笨,也不知该怎样才能讨人爱,所以妈……”
“别这么妄自菲薄。”她是一块尚未雕琢的玉,若不是处于此缺乏温情的恶劣环境中,他相信她能散发的光芒,绝对让许多人跌破眼镜。“你温柔善良,有很多旁人没有的优点。”
“真……真的吗?”他人好好唷,总会说一堆好听的来安慰她,这点她就是学不来。
“瞧,你又来了,你要是先自我鄙夷,别人怎会尊重你。”自重方能人重,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是……”是那样吗?那样就能让妈对她好一点,让妹妹心服地喊她声姐姐?
“不对。”康德手举胸前,摇着食指。“你该运用丹田之劲,回答要铿锵有力,不要弯腰驼背。”
这会儿他成了军训教官了。
“喔……”徐培茜当下抬头挺胸,立正站好,深呼吸,再重采一次,表情认真且严肃。“是。”
“如何?你自己是不是也觉得好很多?”康德强忍腹中翻滚的笑浪,她的样子好可爱哟,又不是在唱国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