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你。”他应得很快。于知蕴避开他凝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我没事,你回去吧。”他没动静,于知蕴又瞥了一眼他的手:“回去之后,把伤也处理一下。”“你在意吗?”他声音有些不屑,像是在自嘲一般。这叫什么话?于知蕴莫名有点冒火:“封煜,这是你自己的手,你难道还指望别人比你更”“不是别,是你,你在意吗?”他打断,不死心地重复问了一遍,声音却突然哑下几分,透出一种掩不住的脆弱感。于知蕴像是被什么堵住喉咙,一时答不上来。他黑眸里的一丝光黯淡下去:“所以不在意是吗,如果我今天救你出了意外——”“那我希望死的是我。”她说这句话时声音很平很轻,没什么温度,甚至都听不太清。但封煜却整个人僵住了。不知道多久之后,他眼里才浸满了慌乱:“知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要你”那个“死”字像是淬着刀,割得他喉咙生疼。说不出,也不敢说。明明是他先提的,结果现在又一副十分抗拒的样子。于知蕴不知该气还是该笑了,她目光落在他无声握紧的手上,上面的结痂又被绷开了,有一丝丝暗红的血流出。可他像是没感觉到一样。于知蕴叹了口气:“过来,处理一下伤。”他站在那一动不动,于知蕴又去拉了拉他袖子,他才步子僵硬地跟上。让他坐在自己刚刚吃饭的那张椅子上,于知蕴把桌上的东西整理到一边,又返身回去翻出了今天拿回来的一大堆跌打损伤药。从另一边抽了一张同样的椅子在他身边坐下,于知蕴将酒精倒在棉球上,隔着衣服握住他的手臂:“你忍着点啊。”他扫了一眼角落里的保温盒,轻应了声“嗯”。事实证明封煜确实很能忍,从消毒再到上完药,他连哼都没哼一下。然而在包扎收尾的时候,他的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于知蕴,你把刚刚那句话收回。”什么啊,还收回?真的是摸不透的幼稚。于知蕴无奈地应:“那不都是假设吗,又没发生。”“假设也不行。”于知蕴打了一个还算好看的结,松开他的手,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封煜,你有很多粉丝,是她们喜欢的人,甚至是信仰。如果你发生意外,她们会很难过,我承担不起这样的责任,所以有意外我宁愿一个人面对反而会没有顾忌。”所以自己对于她来说是种负担?封煜的心突然被狠狠攥紧,有些固执地反驳:“我不需要你承担。”“嗯,我知道,可是你真出事了,我没办法不愧疚。况且人总是就是要死的,我也一样啊,与其愧疚着我——”话没说完,于知蕴突然被连人带椅子拉近,一双手箍上她的腰间,干净的气息瞬间包裹上来。于知蕴僵住,几秒后感觉到肩膀处压下来的重量才陡然反应过来。“封煜!”她呵斥了一声,想推开蹭进颈窝的头,结果腰间的手圈的更紧。温热的呼吸扑洒下来,激起一阵烫意。于知蕴真的要崩溃了:“封煜,你别这样!”“那你收回之前那句话,我求你了,好不好?”他开口,声音哑得像揉进砂石,这会整个人拥覆上来。于知蕴感觉到他整个人似乎在轻轻颤着。他是在害怕?意识到这个,于知蕴推他的手僵在半空中。过了几秒后又缓缓落下,闭了闭眼妥协道:“我收回,我开玩笑的,你先放开,我身上有伤,你这样我很疼。”像是戳中了某个关键点。腰间的那双手终于卸了力,虚虚地移到她背后,待她坐稳后,僵硬地收回。于知蕴长长舒了一口气,竭力忽略掉刚刚意外的一抱。她收起药,不动声色地别开目光:“那个,好了,你走吧。”“没好。”怎么有这种厚脸皮赖着不走的人!于知蕴抬头去瞪他,刚要说什么,被他抢先:“我身上还有伤。”于知蕴噎了一下,将药丢回桌上:“自己拿去擦。”他眼睫垂下,接过塑料袋。就在于知蕴以为他要走时,他突然从塑料袋里翻出了药酒,胡乱倒在一团医用棉上,然后拉起了衣摆一角。确确实实有几处明显的淤青,覆在那一截劲瘦的腰上。可他这也太——不注重了吧。想色诱嘛!于知蕴极度不想承认自己确实有被诱到那么一点。她按了按跳得有些疼的额角,别开头:“封煜,我是让你拿回去擦,不是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