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嘉:“……”大可不必。她更纳闷了,她起了个大早,幸幸苦苦在厨房中打转,原是打算用于讨好未来夫君与婆婆的,怎么入了个毫不相干的外人之口?还吃得那般畅快。清嘉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觉得又觉得自己表情有些失控,顺着冉星的话,干笑着吃了口,终究没忍住,又追问:“冉公子怎会出现在国公府……还是如此隐蔽的地方。”宋星然哦了一声,淡定无比的:“宋明之邀我饮茶,又说有要事要办,竟将客人空置在此,这不,等了大半日,我都困了。”宋星然,字明之。听他口气,仿佛与宋星然很熟悉,像是老友。也不奇怪,毕竟这位冉公子,同四皇子也是同桌饮酒的关系,大约是商人喜钻营,交友广泛罢。既是宋星然邀冉星喝茶,那他总会回来罢?清嘉追问:“冉公子在此处等了多久了?”宋星然眼皮也没眨一下,胡诌道:“少说也有个把时辰。方才我遣小厮去问,说是人已入宫了,今日怕是等不回他了。”“入宫了呀……”清嘉喃喃,心中暗道可惜,但也无计可施。美人垂下眼睫,眉头不经意蹙了蹙,失落情绪太过分明。宋星然觉得有些好笑。清嘉听见“宋星然”不在此处,大失所望,但宋星然本尊就在眼前,她却一点也认不出来。那日他翻查过自己中举那年,宫中画匠为诸位学子绘制的图画,与自己如今的长相差距并不大,应当不存在年岁渐大,容颜衰老的问题。那她又为何认他不得?宋星然伸开五指,在心不在焉的小姑娘眼前晃了晃,询问:“祝姑娘,见过国公爷么?”清嘉心不在焉地回应,老生常谈:“见过的,就在他中状元游街的那日见过一面。”说完叹了口气。她忽然觉得呆在竹林与冉星闲聊十分无趣,简直是浪费生命。宋星然既已不在国公府,自己在竹林呆着也没意义,不若早些折返,多与未来婆婆说说话,还能套套近乎。如此想着,便将手中茶一饮而尽,起身,婉言道:“误入此地,茶也喝了,我该走了,冉公子告辞。”清嘉行动可谓十分急速,唰地起身便离去了,宋星然一句“送你出去”哽在喉间,却只看得见美人纤细的身影、飘扬的衣带。宋星然剑眉微挑,不觉露出无奈的笑,这个小女子,当真是目标分明。但清嘉误打误撞入了此地,大约并不能自己寻着出口的。宋星然也不着急,她来来回回也不过在茅屋附近打转,逛得累了,会回来求助的,遂翘起长腿,又重新将书卷覆在面上,躺下打盹。但清嘉却迟迟不至。公务缠身,容城郡主今日又非要拘着他,昨夜宋星然不曾合眼,算了一晚上烂账,本也不觉得困倦,但见过清嘉后,莫名觉得轻松愉快,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半梦半醒间,有人在他手臂上拍了几下,身体反应较头脑来得更快些,还不曾看见来人模样,便伸手锁住那人咽喉,将来人锁在身下。清嘉绕了几圈,寻不着出路,便折返求助,谁料冉星却已熟睡,她喊了几声,他都未醒,只好伸手去推,几乎是指尖触碰他手臂的同时,他却突然暴起,将她反压禁锢,大掌卡在她的脖颈上,几乎将她掐得背过气去。俊秀的面容抵在自己眼前,桃花目中全是杀气。清嘉窒息,在他手上微弱挣扎。书卷被掀翻在地时,宋星然才看见清嘉,瞌睡醒了大半,忙松开手:“祝姑娘?”清嘉仍说不出声来,抱着脖子细细将气息喘匀。过了一会,才后知后觉,二人这不合礼数的姿势已维持了一阵。自己被冉星浑然搂在怀里,鼻尖将要相抵,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清浅的松木香气,实在……不成体统。清嘉红着脸,推了推宋星然的肩膀:“冉公子,先将我放开好么?”竹影婆娑,二人姿态缱绻,亲若一人。宋星然也愕然,剑拔弩张的情绪一经消失,他清晰地看见,女子雾蒙蒙的眼眸、泛红的眼角。再往下,是莹白修长的颈项、白皙清透的锁骨……竟是无一处不美的。他那双狭长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盯着人看时,很有摄人心魄的意味,清嘉被盯得面颊发烫,偏头闪躲,又伸手去推他:“冉公子?”宋星然终于回神,匆忙收回视线,翻身而起,将清嘉扶起。清嘉对他仍有抵抗之态,才站起来,便将他的手甩开,缩得远远的,倚在亭柱边上,双手交握,捂着脖子,惊魂未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