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陈亦行朝顾之渊使了个眼色,梵一便看到平时一脸冷峻的顾大人,此刻却陪着笑脸哄着自家夫人,好一会儿终于将人带了出去梵一舒了口气,看向陈亦行,“对不起,我不知道阿凝会”“你也可以。”“啊?”什么意思?“你也可以像薛凝一样,扔扔东西、骂骂人,把心中的不痛快发泄出来。”她太懂事,即使遇到这些不堪的事,她也只会自我消化、默默承受这些伤痛,只怕是把自己憋出内伤了,都不肯向旁人发泄。闻言,梵一扯了个笑,惨白着脸说道:“可发泄没有用,不是吗?大人,我觉得自己很没用,我什么都做不了,又何必再给你添乱呢。”“想为那个小尼姑报仇吗?”梵一微愣了下,最近发生的事一桩接着一桩,她的心境也早已不似从前那般平和了。“想。”陈亦行满意的点点头,“确实,做了这么久的鱼肉,也该是反过来的时候了。”“大人有办法了?”“嗯,我得回宫了。”他望着眼前的人,眼里尽是不舍。“可大人不是要停职一月?如今期限未满”陈亦行低笑,语气笃定,“不出三日,复职旨意必到。”要说陈亦行停职的这段日子,过得最不自在的该属皇帝李砚了。先前有陈亦行在身旁,他活的相当自在。奏折有陈亦行帮他批,朝中事务有陈亦行帮他处理,连宫外的歌姬舞姬都是陈亦行给他安排的。可这陈亦行一停职,他便哪哪都不得劲。先是这奏折堆积如山,可他又不愿让太子来替他批阅,否则岂不是直接将这大位拱手让给皇后了吗?真是头疼!而平常最喜爱的的歌舞,都没那么好看了,这些新来的歌姬舞姬,也都是些庸脂俗粉,哪有先前陈亦行挑来的那些水灵,李砚瞧着便不禁蹙眉:“全福,这歌姬是谁选的?”一旁的内侍吓得哆嗦,“是是奴才着人从宫外挑来最好的”“最好的就这姿色?你眼睛是瞎了?”李砚这话带了怒意,吓得全福跪倒在地上颤抖不止。“罢了。”他摆摆手,“让她们下去,你去传朕口谕,让陈亦行赶紧回宫来!”“喳。”口谕到郊外别院的时候,正好是陈亦行说的太子凉凉咱家一出手掌印回宫,百官沸腾。前不久还在预言说陈亦行将要失势的大臣们,听闻消息后,不由感慨——看这情况,陈掌印失势的速度,应当是不会比自己进棺材的速度快。而陈亦行回宫的第一件事,便是广发请帖,准备宴请一众文武。收到请帖的文武大臣,可谓是滋味各异那些从始至终站在陈亦行阵营的大臣,犹如春风拂面般得意洋洋;而那些摇摆不定的,仿佛手里拿到颗烫手山芋,心中甚是没底;最害怕的,当属向皇上递了那弹劾奏折的周启以及那几位在奏折上写了名字的他们当时是听从了皇后的吩咐,抱着将陈亦行一击击倒的心,可如今这局面,该如何收场才好?可不论他们心中作何感想,只要接了司礼监掌印的帖子,何人有胆子不去赴宴?含光殿内,众大臣正襟危坐“掌印到——”陈亦行身着湛蓝色蟒袍,神色清明,从后殿缓缓走出,到正厅中央落座。面上如往常般挂着一副淡然自若的表情,叫人瞧不出喜怒。“参见掌印!”众臣纷纷起身行礼,只见陈亦行微微摆手,示意大家坐下“咱家离宫这些天,本想安生两天,可是不成呐”满朝皆知,陈亦行很少自称“咱家”,若是他的言语中带了这两字,那要说的事情必是不小坐在两侧的人均是汗涔涔地,把头垂得低低的,不敢抬头望。可下一刻,“啪”的一声,陈亦行抬手将面前的密函往前一扬——这密函没封口,随着他大力一挥,里头的信纸飘散开来,纷纷落到几位在场大臣面前的桌上。他们将信纸拿起,看到信纸上面的内容,霎时间皆是一脸惊恐这是太子与敌国密使间的往来密函,其中不乏有太子暗自透露大褚边防部署的内容,着实令人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