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昨晚将鳞晶塞进了顾申怀里,她还没看过呢。顾申脸色微微一变,皱眉道:“我正要和你说这事来着……”鳞晶忽然发热发烫确实驱走了他身上由幽灵伞带来的阴寒之气,一直放在身上也挺舒服的,因而他也就忘记给拿出来。结果流光昏倒熟睡后他抽空拿出来一看,鳞晶表面的黑色固体正慢慢裂开,露出里面白色的东西来。顾申同流光说了,并把已经快变成白色的鳞晶掏出来给流光看。流光在手里掂量了半天只觉得是块变了颜色还有了温度的石头,一时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于是只嘱咐顾申继续带在身上。————这边,江鱼终于给所有人念完了净魂咒,送他们登上了返回拉萨的大巴。流光和顾申也终于能同他在一个帐子里坐下,喝喝茶说说话了。夜已经很深了,无数“工作人员”把这里包围得密不透风,生怕再有怪物袭击,把附近大大小小的冰川都罩上了特制的电网。江鱼的师伯似乎对陵鱼极感兴趣,跟着巡夜的人在冰川外围来回走,盼着能抓到一条活的回去。帐篷里只有他们三个人,炉子上炖着一锅热热的酥油茶,正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恍惚中江鱼仿佛觉得自己又回到了长白山脚下的那个小村子中,只不过流光已经不再是一只狸花猫了。“净魂咒耗费心神,一天下来施了这么多次咒,真是够辛苦的。”流光见江鱼怔愣,于是先开口道。江鱼回过神来:“其实也还好。”说着他从一个小包袱里掏出几块鳞晶来放到桌子上推给流光,“我师父叫我把这些还给你。”鳞晶一块不少,给他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流光挑挑眉:“上次不是说了送你?”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流光还是不好反口的。江鱼苦笑:“我师父为了这个闭关了一个月也没参透鳞晶的奥妙,想来还是我们道门的道法不够高深才无法掌控此物吧。”事实上出关之后的师父如虚脱一般,仿佛受了什么大罪。也因此没能亲自去参加那个研讨班,才叫师伯去了。流光同顾申对视一眼,想到他身上那个目前已经有些变化的鳞晶,心下觉得有些奇怪。“我本想着通过微信联系那个和彦,这样说不定就能联系等到你,谁知微信好友一直没有通过。后来我因有事同师伯来到北京,误打误撞却又遇上了李为先的儿子,上次他偷走了那一块鳞晶后不知所踪,没成想连他的儿子也不知道他的下落。”江鱼道。“儿子?”顾申奇怪道。江鱼把遇到圆真的事情说了一遍,顾申听完慨叹:“没想到李为先那人坑蒙拐骗嘴里没一句实话,却还算是个好父亲。”流光若有所思:“他倒确实不算什么坏人。”说完看了一眼江鱼:“你也不必费心找他了,我们之前在北京已经遇上他,他也已经将鳞晶给我了。”至于这给的过程嘛肯定多多少少有点不愉快,李为先当然也不是自愿的,不过她也救了李为先一条命,算是扯平了。江鱼点了点头:“那我回去便通知道门不再对他进行追捕,此事便就这么算了。”锅里的酥油茶已经煮好了,喷香扑鼻。顾申找来三个小碗,挨个盛了一碗,递给流光和江鱼。流光这些天已经喝惯了这个,早就习惯了这种味道,江鱼却初来乍到,有些喝不下去。看着顾申和流光都施施然地喝完了一整碗酥油茶,江鱼端着一只小碗,犹豫了一会儿才道:“我师伯算到了西南有大凶才带着我往这边赶的,中途正好接到了特处办的通知就直奔这里来了。你们二位,又是为何而来呢?”顾申看了流光一眼,见她似乎没有说话的意思,便轻咳了一声:“我们来这里登山,恰巧和彦的表叔也是一个登山运动员,所以就带着我们同行……”“我来这里是为了杀穷奇。”流光冷不丁出声打断了顾申的话,顾申抿了抿唇。江鱼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穷奇是山海经里的妖兽,因为神妖大战的缘故早不知灭绝了多少年,这世上就不曾有一人曾亲眼见过。而且这种妖兽的出世往往伴随着天地间的巨大变化,绝不可能无声无息。“它……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江鱼试探问道。光挑挑眉:“根据我得到的消息,它差不多是去年这个时候出现的。许多小妖都从这里跑了,珠峰上还发生了大型事故,十多个人在山上莫名其妙失踪了,和彦的表叔和斌是唯一的幸存者。”大型妖兽甫一出现确实需要大量灵气血肉补给,小妖四散奔逃也符合常理。至于去年那场珠峰失踪案闹得沸沸扬扬上了好几次报纸电视,甚至上头还有意想让道门的人来调查一番,只是后来不知道派了谁去,竟不了了之了。江鱼对这个还有点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