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那老板闻之脸色大变。可李寄凝只当不知道那些言论,偏生她又生的气质温婉,“怎么了?”她耐心的询问道。那老板见李寄凝和善,僵硬的表情才重新挂起待客的笑脸。这时,旁边的两个小伙计犯起了嘀咕。“这李二小姐看上去也不是个病重的。”声音不算太小,楚思鱼听到了,她特意拿余光偷偷看李寄凝。后者听到那些话也不恼,甚至在听到之后,反而眼底的笑意更加真切了。这一路走下来,但凡人多点的地方李寄凝都想过去凑热闹。而且要不是楚思鱼刚刚坚持拦着,李寄凝还想去看两成年男子因为你瞅啥之类的口角之争打起来的热闹。瞧到一家店里人声鼎沸,楚思鱼心中大悸,可还没等她有所行动去阻止,李寄凝又是一头扎了进去。这是一家成衣店,店里人多,声音又嘈杂,聚在这里又闷又热,楚思鱼只觉得脑子里嗡嗡的,像五十只蜜蜂围在她周围。楚思鱼无精打采地靠在柱子上,小声哀嚎,“她不累吗?”“看样子不累,你呢,不过去看看?”温止寒也同样兴致缺缺,这一路上他只买了那对玉佩。楚思鱼看了眼自己鹅黄色绣着鲤鱼的襦裙,摇了摇头。做妖嘛,衣服的事情当然是由化形说了算,她不太看重这些。刚想说拒绝的话,眼睛却瞥见了一匹银朱色的布,楚思鱼一反刚才的萎靡,小跑着上前拿过那匹布,又抱在怀里拿到温止寒身边,开始在他的身上比样子。“你看,这样的颜色才衬你的好容貌,为什么平日里总穿白色,太素了。不过这颜色有些太重,等你加冠的时候应该会正合适。”楚思鱼来了兴致,拿着布匹在温止寒的身上左比右。“加冠?”温止寒怔住了,记忆里,也有一个面容模糊的人提到过他的加冠,可是后来,她……骗了他。“对啊,你们人类不都是兴这些吗?二十岁弱冠,到时候一定很热闹,你的家人一定会……”楚思鱼闭上了嘴,替自己捏了一把汗。原著里的一切都是围绕主角展开的,对温止寒的背景没有着墨太多,他一出场就是这么完美的样子,没有人知道他的曾经,更没有人知道家人。温止寒知她敏感,能从细枝末节中抽丝剥茧窥探人心,但是意外地,温止寒很放心她,觉得楚思鱼没有那个胆子和能力伤害到他。食指与中指并在一起,微微弯曲敲在楚思鱼的头上,这便是惩戒她说错话了。楚思鱼捂着头,眼睛滴溜溜地打量温止寒,想看他是不是真的恼了。正巧李寄凝走过来,想让楚思鱼帮忙挑选花样。“这个藕粉色的好看,衬李姐姐的气质。对了李姐姐,我们可以出去转转吗?放心吧我们可以自己回去的。”而李寄凝也比她想象的要好说话,“当然,一直等着确实有些无聊了,我听这店里的伙计说,今晚有烟花表演,你们若是感兴趣了,等看完回去也不迟。”街上挂上了灯笼,四周亮起了点点星火,夜里比白日里还要热闹。元回镇处南,是著名的水乡,白墙墨瓦,河流交错曲折,无序又有措的成为了整个镇的生机。此时还有一众妙龄少女在河畔表情虔诚地放走自己的花灯。楚思鱼站在桥上,看到温止寒的倒影和着月影,因为花灯的淌过而一点一点泛起涟漪,再慢慢细碎地拢回来。“笑什么?”楚思鱼回头,发现温止寒离自己极近,近到都可以数轻他的睫毛。心悄悄地,漏了一拍。“没什么。”楚思鱼猛地推开温止寒,又往后后退几步,想拉开与温止寒的距离。却不想,这撞上了一个货架。楚思鱼察觉后背一痛,忙转过身扶住货架,因为扶住的及时,货架只是轻微的晃动,并没有什么损失。温止寒见没发生什么事,便想拉着楚思鱼走,却不曾想,被楚思鱼轻轻扯了扯袖子。她似乎总爱这样,轻轻地,看似胆小却怯懦,却总能让自己应了她的要求,这么想着,温止寒便问道:“怎么了?”“我们买一个面具好不好?”楚思鱼一手拉着温止寒,一手指着架子上的面具,满脸的期望。温止寒生了捉弄楚思鱼的坏心思,伸出左手捏上了她的脸,恶劣的坏笑道:“为什么?总得给我个理由吧。”楚思鱼吃痛,一只手攥住了温止寒的手腕,另外一只手讨好把温止寒的手也放在她的脸上,手也没有放下去,依旧贴着温止寒的五指。这是纵容的意思。“你啊……”温止寒在楚思鱼清澈明亮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照得自己没有防备几乎无所遁形,一时间,温止寒心头无端涌出来一股茫然,卷着他,一寸寸地把他拉入那个他不熟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