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灵琢磨着他话中的意思,他之前见过自己对薛魔尊怕得要死的模样,应当也看出了自己目前的窘境,那么若是在洪水退去之前尽快决出城主之位,众人得以出镜,便算帮自己解围了。可是他要争位便要拉拢民心,那为什么偏偏要找上自己呢?她百思不得其解,便只能先将这个包袱抛了回去,一副忧心忡忡之色,“二公子可是已经有了计划?可乌灵自知人微言轻,也不知当不当得起二公子的看重。”二公子黎天睿摆摆手,“哎,乌灵姑娘切莫自轻,姑娘若当不起那就没人当得起了,计划嘛,大致是这样”乌灵立在桃树之下,仰头盯着树梢上那颗圆润饱满的粉桃发呆,她微尖的小脸儿因几日没见着太阳更显得白皙如雪,但两颊却没什么血色,只见她咬着下唇眉心微蹙,颦颦美目饱含着欲语还休的忧愁,仿佛内心正在经历着什么煎熬。单薄的身子伫立在虬曲的林木之中,当真是一副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景象,任是再心硬如铁的人也要萌生几分怜惜。螓玉摘了满满一抔杏子回来后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她蹑手蹑脚来到乌灵身侧,在她耳畔轻呵了声开口道:“妹妹可是受了委屈,发什么呆呢!”乌灵正心绪不宁,被她惊得浑身一耸,眼眶中瞬间氤氲出几分盈盈的泪光,但她却只吸了吸发红的鼻子将泪意憋了回去,“我能受什么委屈啊,玉姐姐说笑了,咱们快回去吧!”螓玉自然不信她,只当她有苦难言,一脸义愤填膺道:“是不是薛庄头欺负你了?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这样?”乌灵:您这脑洞,女娲娘娘看了都得撂挑子。她慌乱摆手,仿佛在遮掩什么一般眼神闪躲,“不是的玉姐姐你误会了,真的不是薛大哥不是不是,我真的没事。”螓玉敏锐地觉察到了她话中所指,双眼微眯,“不是薛庄头,那是谁?妹妹你不用怕,那群小子谁惹了你,姐姐帮你做主。”说话间一派大姐头的模样,与她圆润可爱的长相颇有些不符。乌灵却依旧只是摇头不说话,但面上的笑意显得十分勉强,眼角微红还挂着丝丝泪意,明摆着就是一副受了委屈但不敢说的模样。螓玉看着她故作坚强的小脸儿,内心更是认定她就是被人欺负了,那人还威胁她不让说出口!可恶!居然敢欺负自己这么可爱的妹妹!自然,就刚才那会儿功夫并没有任何人惹她,这还是托了那位二公子的福。二公子这几天琢磨了良久,终于领会出他城主老爹隐隐透露的一丝精神主旨,民心这种东西玄而又玄,但总量是恒定的,偏了这一方便不能偏向另一方,因而民心得失与否就是相对的。只要把老大和老三解决了,那自己不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那个最得民心的候选人吗?而这位小花妖作为同三族掌事都能说上话的关键妖物,自然就要在二公子的计划中承担着重要任务——搞事情。总而言之,搞臭他哥,搞臭他弟,别人就会对他真香了!待他将计划全盘托出后,乌灵暗暗点头:嗯,简单粗暴,够不要脸。她只考虑了片刻便觉得倒也可行,毕竟装装可怜什么的对她而言只是常规操作,为了谋得生机倒也不算作孽。但她多少还是有些顾虑,忧心忡忡地问了句:“可是二公子,待我出了这宝镜,大公子和三公子若是对我怀恨在心怎么办?我区区一个小花妖,法力微薄又无靠山,哪里能同他们抗衡呢!”二公子心下了然:果然没有看错妖,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在这儿跟谁玩儿聊斋呢!他依旧还是那副笑模样,“哎,乌灵姑娘多虑了,待我取得城主之位,我的大哥和三弟自然会交出城中所有资源,而且天睿又不是那等忘恩负义之人,自然会护得姑娘周全,他们哪里能威胁到姑娘你呢!”乌灵并不太信他的话,这位眯眯眼的二公子明显完全不吃自己这套,毕竟自己这点儿心眼儿在他那儿估计就跟白纸上的墨点儿似的一清二楚。可如今她倒是有点骑虎难下,他开出的条件过于诱人,又三番两次的把自己架在风口浪尖儿上,若是不答应他估计也没什么好果子吃。哎,要怪就怪自己太弱鸡。罢了罢了,先答应下来走一步看一步吧。这几日里,乌灵倒是没有继续日日守在船舱之中,大多数时间便是同螓玉一起在小山包上闲逛。洪水又微微退去了些,此前露出的部分逐渐干涸,倒是给了她们更多的探索空间。山上有条小涧,水流比洪水要清很多,喝起来也甘冽可口,她们也多在此处嬉戏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