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干脆还是忿忿不平吧。
这我拿手。
那回,我急了,我嚷了,我疯了。
我好像从来还没那么冲动过,嘴里没了把门儿的,比上次我发现嚼子和汤小燕有一腿的时候还没有把门儿的。我就跟条疯狗一样玩儿了命的嚷嚷,那是绝望的嘶喊,我确实绝望了,绝望到都不记得自己喊了什么。
我就只记得自己喊到声嘶力竭,然后让几步走过来的川儿一拳打在脸上。
我愣了,傻了。
川儿,你打我?好,你打吧,你早该这么给我一下子,让我清醒清醒,明白明白。
我谢谢你!
……
那年的演唱会,没有耽误,没有演砸,相反的,应该说,相当成功。
电视里直播了,这是对于摇滚音乐莫大的殊荣,我心里清楚得很。只是……我即便重新上了妆,怕是也挡不住那双哭红了的眼。
那次的演唱会上,返场曲其中一首,就是《aufwiedersehen》。
林强,你不是说你会守着电视看直播嘛?那好,让我只在心里问你一句,你看见我这样的表情唱着这样的歌,会不会猜到就在几个小时前,就在你发了那样的短信之后,就在演唱会的后台休息室,都发生了什么?
aufwiedersehen,我唯一思念的人。
再次见面也许已老态龙钟。
当沧桑的指尖颤抖着相碰。
你会不会怀念我年轻时的笑容?
aufwiedersehen,我唯一在乎的人。
也许一别就是永无重逢。
当你白发苍苍来探望我的坟茔。
你会不会后悔,哭得老泪纵横?”
也许“再会”不如“永别”恰如其分。
那就永别了吧,就狠了心、转了身。
轻轻道一句,aufwiedersehen……”
林强,你听见我是怎么唱的了吧?你看见我背后大屏幕上那纷纷的落雪了吧?你认识在落雪中一句句隐隐现现得歌词了吧?你懂那歌词是什么意思吧?!
你肯定懂,除了你,再没别人更该懂得了……
唱完最后一首歌,最后一句词,听着吉他的尾音缓缓溶解、消散,在台底下的歌迷尖叫和欢呼响起来之前,我扶着麦克风,边调整着呼吸、压制着轻喘,边告诉每一个人说:
“我要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