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不争气地发红,嘴唇也有些哆嗦,但我忍下来了,我不能在他面前哭。
好半天,快要溢出来的眼泪终于被忍回去了,我想冲他微笑,但我相信这个笑容一定很难看。虚弱的站起身,我抬手把长发拢到耳后,然后长长吁了口气。
"行,那就这样吧,我走了。"
他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再见。"
仍旧沉默。
我没再说话,一转身就走出了他的店门。
我就那么走了,当时连我自己都快要为我的毅力喝彩了,我居然为了工作就真的和他分了手,居然咬紧了牙关就是没有告诉他:我的新工作是--间谍。
后来我想,我更应该为我的"忠诚"喝彩,严守着秘密,对谁也不吐露半点风声,我的牙关足够紧了!紧到几乎完美地咬住了秘密,咬断了纠缠。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会有那样的"忠诚"呢?还是说,我仅仅是害怕ken也成为我无目的行为下的牺牲品呢?
究其最终的原因,我想是因为我的怯懦。
我害怕有牵挂,在这战争年代,盲目的"效忠"是心理最轻松的生活方式。
也许残忍的,应该是我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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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身一变,我想我那时候就是那样的。
所有档案全都变更了,口袋里那张卡上的钱足以供应我奢侈地生活半年,头发剪短了且染成了浅棕色。当一个全新的tetsu站在镜子前头的时候,我觉得有些陌生。
离开皇党的地盘,到了敌对方的境内时,夏天已经走到尾声,第一次和叛党的人有了比较近距离的接触是初秋的某天。
我永远也不会忘了那天的经历。
小小的酒馆气氛格外柔和,灯光眷顾到每一位顾客,这其中也包括我在内。找了个地方坐下之后,我漫无目的地环视四周,然后,视线定格在一个刚走进屋子的男子身上。
他一直走到吧台前,和留着黑色披肩发的老板很随意地聊着,从我这个角度看他的背后,那轮廓几乎可以说是完美的。
"请问先生要点什么?"一个甜甜腻腻的声音从耳边响起,我猛一抬头,发现清秀娇小的女服务生正站在旁边。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在发呆,不好意思地对对方一笑之后,我随便点了些清淡的饭菜,服务生一一记下,然后又送上一个甜腻的微笑。
"先生是第一次到我们这里来吧?"
"啊对,第一次。"一瞬间,我竟有些慌张,但在最快的时间内就冷静了下来。
"难怪我以前从来没见过您您稍等,我们这儿上菜很快的。"
"好,谢谢。"我尽量保持表情的自然,让笑容显得温文尔雅。看着服务生走到后面的操作间,我轻轻松了一口气,再抬头时,突然发现刚才那个和老板聊天的人朝我这里走了过来。他一直走到我面前,然后指了指我对面的那张椅子:"有人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