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城里随意绕了几圈,然后一路往城外开,开过高楼,开过民房,开过荒野,人和车都越来越少,后面那辆跟着他的车也就越明显。
冬天的田野不是光秃秃一片,就是长着高矮不低的杂草,从夜色下往远处看更是显得荒凉。
符灿打开了大灯,拨打了手机,没过多久那边接通了。
“弟弟。”
“姚彭越,你跟踪我。”
“我们再赛一场吧,符灿,真正赛一场,别被我追上,追上后你知道会发生什么的。”
“发生什么,你还想撞我?!”
姚彭越的语气阴了下来,压抑着疯狂,“是啊,我还想这么干,你不知道这多有意思。”
他踩下油门,引擎发出的轰鸣声悦耳又刺激。
“疯子,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姚彭越没有再说话,只是车速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离前面那辆车近了,更近了。
“砰。”他撞上了前面那辆车的屁股,但是很快又被拉开距离。
姚彭越脸上露出笑容,心里狂跳不止。他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了。不是速度上,而是另一种刺激。
在他19岁那年意外撞死一个流浪汉开始,在紧张害怕和恐惧中,他感到了兴奋。
尤其在姚赋文帮他处理了这件事,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处罚后,兴奋和刺激完全占据上风。
姚彭越很多次开着车都在回忆那种感觉,他很想再试一次。
后来他撞了一个人,没有出人命,但姚赋文对他再三警告,甚至要没收他的车,姚彭越不得不收敛。
很多人说他开车不受控,又狠又疯,那已经是他控制的结果。
姚彭越已经很久没体验过这种感觉,上一次是去年在林石赛道上,他开着车撞向符灿。
如果他早知道符灿的身份,那时候他一定不会踩下刹车。
两辆车在夜色下追逐,前面的车被后面的追上,几次险象环生,被撞得歪歪扭扭差点翻车,然后又来回道路中间。
符灿的声音从没挂的手机中传出来:“姚彭越,停手!你想和你爸一样进去吗?”
他不提姚赋文还好,一提,姚彭越眼神更狠,换档,加速。
引擎轰鸣声,轮胎和地面刺耳的摩擦声,碰撞的巨响过后,一切恢复宁静。
姚彭越的车撞到了右边的路堤上,安全气囊弹了出来,他晕乎乎看到符灿的车斜着让进了旁边的马路上。
迷糊中,他看到符灿朝他看了过来,隐约中还听到了警车和救护车的声音。
“怎么样?符灿。”姚辰旭匆匆从车上下来,看了眼被抬上救护车的姚彭越便朝符灿急问道。
符灿站在车旁面色不变,一脸冷酷,“没事。”
“没事?”姚彭越看着他被血染红的袖子,“这叫没事?”
符灿低头看了一眼,港城的12月不怎么冷,他只穿了一件毛衣,手被撞碎的玻璃划破,血染红了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