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可以母以子贵,她自然也可以。
废太子当年因为是嫡子才被立为太子,她的儿子如果被万岁爷立为新太子,未必不会不会变成嫡子,只要动一动她的位分,三阿哥就能更加名正言顺的成为太子。
贵妃,皇贵妃……皇后!
荣妃内心一片火热,坤宁宫空了那么多年,也该有人住进去了。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脂粉遮不住她脸上的皱纹,但谁又敢细看一国之母的脸呢。
突然,一阵喧闹声传来。
“外面吵什么呢?”荣妃蹙眉,“是谁又来了,再吵就让她们出去。”
哪个不懂规矩的,在她宫中拌嘴。
“奴婢这就去看看。”荣妃身边的大宫女忙道,行过礼之后便匆忙走出门。
在外争吵的不是哪位宫中的小主,而是宫女太监,有几个是她们钟粹宫的人,还有几人不是她们宫里的,倒像是启祥宫的。
问过了前因后果,又匆忙进殿。
“启祥宫的宫人跑到钟粹宫来吵什么?是嬉嫔的人,还是良嫔的人?”荣妃问道,这可够远的,从西六宫跑到东六宫里来吵架。
嬉嫔早年仗着出身好,性子高傲,不过这些年无宠也无子,还有什么可傲的,明明住在启祥宫的正殿,却都不能压在后殿的良嫔一头。
良嫔是嫔位,虽然育有一子,可良嫔那样的出身,飞上枝头也成不了凤凰,万岁爷当年也就是图一时新鲜,才会宠这种玩意,那会儿她虽已不再盛宠,可却也是满心的不自在。
万岁爷荤素不忌,宠爱一个御前宫女,且连宠数月,置她们这些后宫妃嫔的脸面于何处。
嬉嫔连这种人都压不下,怎么还敢让人跑到她的钟粹宫来闹。
“回娘娘的话,在外吵闹的是良嫔娘娘的人。”宫女低着头,迅速把事情交代了一遍。
说起来是她们这边理亏,御膳房负责娘娘膳食的厨子用了良嫔那边的食材,如果是普通食材也就算了,大不了补回去,但那几条鲤鱼并非宫中供应之物,而是八贝勒给良嫔的孝敬。
“用就用了。”荣妃实在不能理解膳房怎么会出这种差错,两边还因为这点小事闹起来,“跟他们说下不为例。”
宫女抿了抿唇。
这话已经说过了,前天说了,昨天也说了,前天用了人家的河虾,昨天还用了人家的香椿,膳房那边的厨子根本没往上报,今儿个又用了人家的鱼,人家这才找上门来。
便是她,都觉得过分了些。
良嫔娘娘性子好阖宫都是知道的,但一而再,再而三,兔子都能炸毛,更何况膳房那边用的还是八贝勒孝敬良嫔娘娘的东西。
这里面要是没鬼才怪了呢。
荣妃眉头紧皱,用错一次还能说是不小心,用错三次那肯定就是故意的了。
“把膳房负责此事的人传来,本宫倒要问问他安的什么心,挑拨本宫与良嫔的关系。”
鲤鱼河虾香椿有什么好稀罕的,至于去抢良嫔的东西,欺负人也不该是这个时候。
荣妃是包衣出身,马佳氏一族大都在内务府,且在御膳房经营了一三十年。
可以说,御膳房近三十年来基本都被马佳氏和乌雅氏这两族人把持着。
一方面是无人敢跟这两族人抢,两家皆出了宫妃,出了皇子,寻常包衣家族不敢与之相争,另一方面是紫禁城太大了,宫里的差事太多了,御膳房虽是肥差,但宫里不止这一处的肥差。
娘家人把持着一半的御膳房,灶上负责给荣妃做饭的几个厨子,有出自马家的,剩下的也都是仔细查过用了多年的。
哪里都有可能出问题,故意陷害她这边的人,唯独膳房这边不可能出问题,没有人故意陷害,那就是厨子自作主张了。
“娘娘,奴才就是气不过,想为爷出口气!”
“出什么气?”荣妃一头雾水。
“咱们三爷被八贝勒讹了九处铺子,整整九处,有一处还是族里给凑的。”
中城中东坊的十间门面房,整整六百两白银,这可都是族里出的。
单这一处就六百两,贝勒爷可是给了八贝勒整整九处,加起来那还不得三四万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