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晚长叹一口气,不再回避他的眼神,掰着手指算账似的道:“若是我死了,您的偏爱还未停止,那我这一生尚且不错,可若我还活着,您的偏爱戛然而止,那我就是掐着时辰死了,也是心有不甘啊!”
“这个道理对不对?”
弘历把她手指抓过来:“你现在就能把我气死!”
温晚敷衍的哼了声:“人嘛,要面对现实,要看开,要想透,现在快乐都是一时的,都会过去的,不能沉迷,否则——”
弘历:“你再这么胡说八道,我就——”
“就什么?!”
“就要打我不成?”
“你看你看,这才几日,我说的果然没错吧…”温晚摇头晃脑,就差背一段文言文了。
弘历气极反笑,他们本来隔着炕桌而坐,他单手将炕桌拖到了后面,温晚一下子无处可藏。
然后他慢条斯理的看着她:“继续说。”
温晚立刻自己捂住嘴,摇头,一句话从指头缝里模糊溢出来:“佛曰:识时务者为俊杰…”
“佛曰?”弘历声音低了下来。
温晚不由自主的往后缩了缩。
弘历倾身,一只手拦住她,不让她再后退,然后他自己正起身子,温晚就被带的一个踉跄,扑进了他的怀里。
他依旧气定神闲,空着的一只手还好心的替她拨开了垂到眼眉处的流苏。
“这步摇,你戴两次了。”
“是不是给你打的首饰,还不够?”
温晚听着他近在咫尺的声音,一动也不敢动,刚才的小嚣张不复存在:“够了。”
“可我觉得,还不够。”弘历在她耳边轻笑。
“怎么能够呢?”
“于我而言——”
“给你再多,也犹嫌不够。”
“你整天这么想东想西。”
“可见是我,对你还不够好。”
“是我的错。”
他一句一句说的很慢,声音擦过温晚的耳朵,温晚恰当的红了耳,进而是整张脸。
弘历看着,满意至极。
他将温晚扶正,然后双手皆松开。
“进去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