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吐息很快在男人的手心里凝结成湿漉漉的水汽,仿佛是从他身体里榨出来的汁液,他慌乱的扑闪了两下眼眸,鸦睫便如小扇子般在男人的指尖反复蹭着。
“别动。”男人说:“痒。”
盛临意瞪大眼眸。
嗓音是熟悉的低音炮,沉沉然,带着散漫和不耐烦,与黑暗共舞,不远处的巷子口有两个人影攒动,手里都提着东西,仓皇急促的徘徊来去。
“人呢?刚刚还在。”
“啊啊啊气死我了,枉我提前在这里蹲了三天,我还说要亲手划花那个贱人的脸为初初报仇呢!!”
听声音有男有女,年纪都不大。
沈顷哲单手举起手机,放大倍数,照着那两个人影拍了两张特写,便搂着盛临意往巷子的另一端走。
盛临意几乎是被他裹在怀里,亦步亦趋,单衣轻薄,微微潮湿,与男人的身躯磨蹭贴靠,犹如无物,盛临意的目光游离,那肌肉块垒的轮廓在脑海中勾画形成,线条赤裸直白,带着野性。
衣服最终被不知道谁的体温捂干。
一辆奥迪a4停在巷子的另一端,二人坐进去,沈顷哲在驾驶座上开启四面的挡板,淡声道:“你现在可以说话了。”
盛临意在后座懵了许久,才慢吞吞的“哦”了一声。
车内的灯光打在他苍白的脸上,那些茫然、脆弱的情绪一览无遗,大大的眼睛澄澈而水色潋滟,像受了惊的九色鹿。
沈顷哲从后视镜里端详着他,越发觉得自己连夜驱车赶来的行径堪称壮举。
他男朋友要害他,自己却要救他,还这么及时,犹如神兵天降。
这小子应该感动的说不出话来,恨不能以身相许了吧?
男人多少有些膨胀,挑眉道:“哑巴了?”
“不是”盛临意颦着眉,他掩唇轻轻咳嗽了两声,十分费解道:“我就在想你为什么会开这种车。”
沈顷哲:“?”
这车怎么了?
难道车里有味道?还是于照扔了什么不该扔的东西在里面
“为什么开”
“好像有点太便宜了,当导演其实不赚钱是吗?”盛临意担忧又不乏疑惑的说:“就跟我们爱豆一样,白白辛苦”
沈顷哲:“,”
他的关注点永远这么清奇。
“这是我经纪人的车。”沈顷哲竭力克制道:“我开自己的车是不要命了吗?”
“有道理。”盛临意怔了怔,上扬的唇流露出几分凄清苦涩,“跟我沾上关系不好。”
沈顷哲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车后背忽然被人扒拉了一下,盛临意倾身凑过来道:“我本来以为是宋徊让你来的呢。”
温热的呼吸轻柔的扑洒在脖子上,耳周,鬓角像神鸟的羽翼拂过。
封闭的空间里,属于对方的气息变得浓烈,像是洗衣液或是洗发水的留香,有薰衣草与小豆蔻。
沈顷哲的思绪被延误,等觉察到那语言的陷阱已经晚了,他侧首想辩驳,正对上青年凑的极近的脸孔。
白皙的鼻尖几乎蹭上自己的鼻尖,呼吸也在这一刻交融。
那张脸没有一点瑕疵,弯弯的眼中含了一点似有若无的笑意,他的眼睫浓密非常,眼角有一颗淡淡的不甚明显的小痣,被笑意沾染上了嫣色。
他怎么这时候还笑得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