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动作安抚的意味相当明显,谢承南也没搭腔,只是目光沉沉地回握住他的双手。
半晌,叶澄才轻轻叹了口气,用力将手抽了回来。
他用气声留下一句“别担心我会好好的”便狠狠心转身离去。
与谢承南分别后,叶澄强压下心底的不舍,回到书房写了封信。
上面简单交代了一下他近期不可随意出府的情况,并嘱咐柳絮下回去丹青阁时交给杜掌柜后,才重新换了身颜色鲜艳的衣衫去了春明院。
待叶澄到达春明院时,叶归远与邓文州正坐在院中石凳上饮茶谈话。
“父亲!”
叶澄忍着心底的嫌恶,佯作慵懒地叫了一声。
闻言,叶归远与邓文州齐齐朝他望去。
只见不远处的叶澄着一袭桃粉色薄袍,乌发亦没有束冠,只是用了根樱色丝带绑着。
纤细的腰间还系着一枚银编丝香囊,姿态闲雅,面若桃花,目若秋波,与院中的花草相辅相成,似画一般,夺目得叫人移不开眼。
“叶兄,这位便是澄儿罢?这张面皮可当真是随了他母亲,甚是养眼。”
邓文州先夸了一句。
可这话虽是对叶归远说,一双别有深意的眼睛却一直没离开过叶澄。
而叶归远则在看见叶澄的一瞬间,眼底划过一抹狐疑,却又转瞬即逝,忙露出个和善的笑。
“是了,这便是小儿叶澄,从前我也与你提起过。”
说罢,他又起身,冲着叶澄吩咐道:“澄儿,这位是你邓文州邓伯父,还不快快拜见。”
叶澄闻言,不甚在意地偏头瞧过去。
只见邓文州正端坐在石凳上,那模样看起来与叶归远的年纪相仿。
清瘦的身躯外套了件紫色官服,面色沉静。
比起叶澄想象中的凶神恶煞形象,这人倒是与叶归远的气质相仿。
——都是衣冠禽兽。
邓文州觉察到叶澄投过来的视线,当即露出一抹笑,而后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手上的翡翠扳指,眼神却似毒蛇般打在叶澄身上。
叶澄心中一阵嫌恶,同时也觉得愤怒。
这个邓文州究竟是有何脸面在他面前提起姜婉荷的?
真就不怕遭天谴吗?!
可即便心中再不愿意,叶澄面上也未显露出分毫的厌恶之情,仍旧摆出那副天真到愚蠢的模样。
他扬了扬眉毛,微微点头,算作行礼:“邓伯父。”
邓文州见状,很快将视线从他的脸上收回,语气倒真像个纯良的长辈似的:“澄儿不必拘礼,快坐下。”
叶澄闻言便也不拘束,当即坐在了二人之间的石凳上。
他的坐姿吊儿郎当,甚至还悠闲地翘起了二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