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法判断谢承南究竟是出于什么心理在装傻,又或者是怀揣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潜藏在叶府,但他至少可以确定一点,那就是谢承南是不信任他的。
毕竟相处这么久,谢承南都不愿意让真面目展现在他眼前,就那么看着他跟个傻子似的、哄小孩似的讨好他
叶澄在黑暗的被窝里扯了扯嘴角,略带着几分自嘲地无声笑了笑。
他得承认,他看不透谢承南,无论是历史书中的谢承南还是近在咫尺的这个,他都看不透。
喜欢上他更是错得离谱。
次日清晨,春明院。
院内满目青翠,雾气缭绕,如同一幅水墨画。
屋角檀木几上摆着一盏紫砂云纹景泰蓝香炉,静静的吐露着云纹般的香烟。
叶归远居高临下地端坐在正座,面色如常地听着府内侍卫的汇报。
他昨夜陪着邓文州那老东西折腾的太晚,这会子倒还真有些乏,下眼皮都有些发青,更添几分阴翳之色。
他稍稍闭了下眼,半晌后又睁开,慢悠悠道:“他可曾发觉什么不寻常的?”
那侍卫拱手回道:“未曾。”
另一名侍卫也随即补充:“二公子未曾多问一句,只说晚膳用多了,睡不着,出来消消食,还不过一炷香的工夫,就又觉得乏了,便回去歇息了。”
叶归远闻言,眼角微微勾起,唇边含着讥讽又毫不在意的笑。
“我这个儿子,向来是这个样子的,心宽得很,不必管他。”
两名侍卫应声说是。
叶归远抿了口茶,又问:“只是近日听闻咱们府中鬼神之说盛行,有没有这回事啊?”
“众人都道咱们府中来了女鬼,半夜常常听到女子的哭声。”
“还说——”那侍卫一顿,似是有些为难。
“说。”
叶归远慢慢抬眼,漆黑的眸中倒映出浓浓的黑气。
他的声音阴沉,那侍卫竟是下意识抖了一下身子,才硬着头皮道:“还说、还说那女鬼就是姜姨娘的化身”
叶归远顿了一下,而后面色如常地笑了笑:“既然如此,那便请位大师来,为咱们府中驱邪祈福吧。”
“是。”
叶澄昨晚折腾了半宿,本就没睡好,这会儿又被一阵吹吹打打的声音吵得头疼。
无奈之下,只得起了床。
起来之后,他下意识往罗汉床上看去。
瞧着空空如也的床才想起来,这会儿谢承南不在这儿才是对的,否则丫鬟们一进来就露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