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洛见他性格如此阴沉,不由更是心疼,于是伸手摸他脑袋,本想安抚几句,却是才碰上发丝,那孩子就吓得立马弹出去,在地上抱着脑袋打滚,大叫道:“啊啊啊!!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宁洛愣然,更是被他的突然尖叫吓了一跳。
殷故见状,不由皱起眉头:“喂,都还没碰到你呢,突然尖叫什么?!欲吓死谁?!”
宁洛起身,压了压殷故的手臂,轻声道:“无碍,是我失礼在先,殷郎莫气。”
说罢,宁洛又走到那孩子身边,蹲下身将孩子抱起,结果这一抱,那孩子更闹腾了,直接对着宁洛拳打脚踢,张牙舞爪的险些把宁洛脸给刮了。
殷故大步上前,单手拎起那孩子,看他在空中扑腾,扯嘴轻哼一声,道:“再扑腾我真将你扔冥河里!”
孩子大哭,却似听不懂人话一般,还在自顾自的对着空气挥舞拳头,嚷着:“不要抓我,不要抓我,不要——”
宁洛起身,轻叹一声,传唤了船内的教书先生来。
先生匆匆赶来,作揖行礼道:“殷公子,宁公子,实在抱歉,方才在房中念书太过入迷,不知两位公子前来,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宁洛道:“无碍。是我们打扰您念书了。”
先生连忙摆手:“不不不,宁公子言重了。”
殷故道:“少废话,这小崽子是怎么回事?”
先生解释道:“回殷公子的话,这孩子来船中已有三百年,来时便是怨气满身,此间无论我如何开导教育,也不见有好转,无奈,才只能请两位公子前来,想个解决之策。”
宁洛又问:“这孩子来时便是如此怨气吗?为何?船中可有与其亲近之童?”
先生摇摇头,道:“这孩子,生前命苦啊。他生于阴年阴月阴日阴时,乃不祥之躯,他生前便被家中人所忌讳,被亲生父亲抛于荒山野岭间,结果孩子没事,父亲死了。而后其母亲郁郁而终,其两岁时又被一妇人弃于山间,最后被饥肠辘辘的旅人捡去,生生杀害,煲汤作食。”
宁洛听罢,不由浑身一颤,面容一苦,手揪着胸口衣裳,将头撇向殷郎一侧。
殷郎皱眉,责怪道:“此番残忍之事,你怎可当着宁公子的面说出来?”
先生惶恐,愣然,不知如何回答,只得一个劲的作揖认错。
宁洛摇头,抿嘴,双手抱着殷郎的腰,头埋入殷郎肩窝,轻声道:“殷郎莫责怪,是我自己要问的……也是我自己听不得这样的事情,是我不好……”
殷郎默默咽了口唾沫,他脸上的恼意全部散去,瞥了眼教书先生,嘴角因憋着笑而显得非常不自然。
宁洛又扭头看向那个被拎在半空中,耷拉着四肢,痛哭流涕的孩子,心中更痛。
于是他上前,双手将孩子抱入怀中,那孩子也不乱动了,只一个劲的哭。
宁洛轻抚他背,又转头看向教书先生,问道:“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先生道:“呃……这个,他生前名字叫秦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