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文依旧微垂着脑袋,脸上挂着浅浅微笑。
民间嫁娶,有成婚之夜燃放烟花庆贺的习俗。
云文这般要求,实属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也随殷故的视线眺向远方,心中暗暗道:“我本以为,殷公子会问一嘴关于商公子成婚之事……”
殷故又问道:“那第三个愿望呢?”
云文轻摇头,道:“待我想好了再同公子讲。”
鬼市同游,穿大街过小巷,此地真如人间所传,有好些有趣的玩意。
有漂浮在空中会说话的牛头,能无限掏出食物的瓦缸,还有会叫“爹爹”的,用果子做成的小人。
这里的一切都让云文感到新奇不已。
云文本以为,这“鬼市”应该是一种阴森恐怖的氛围,结果不然。
不过要说恐怖,还是有的。
殷故:“先生,莫要跟那牛头对话,他会趁你说话时变大数倍将你吞掉。”
殷故:“先生,莫伸手进瓦缸去,若生人将手伸进去,掏出来的就是血肉一片。”
殷故:“先生莫听,那小孩滥情得很,见谁都叫爹。”
最恐怖的东西都出自殷公子之口……
逛得有些饿了,殷故便带云文到一酒楼中用膳。
那楼修的位置极好,殷公子又特意要了二楼的厢房,房中有一大窗台,餐桌便在窗边,往那一坐,转头便能望见忘川河。
虽然鬼域无日光,但冥火却多。
那黑漆漆的忘川河上漂浮有许多幽蓝冥火,殷故去点餐时,云文便托着腮安静望那湖面。
待殷故回来,坐他对面,一边为他斟茶,一边问道:“云先生,今日可还开心?”
云文心不在焉的应道:“嗯……”
殷故抿一口茶,瞥他,又瞥向那忘川河,沉默片刻后,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在梦中令先生心动之人是怎样的人?”
云文有些放空:“……说不清楚……那个人我只在年幼时梦到过一次而已。”
殷故又道:“寻常之梦,做完便忘了,能叫云先生记忆犹新的,定是不凡之人。”
云文托腮安静片刻,后转眸瞥他:“殷公子吃醋了吗?”
殷故瞬间被茶水呛到,一连咳好几声:“怎、怎会!不过是好奇问问。”
分明就是吃醋了。
云文心里明白,却也不将其拆穿,只暗暗的甜笑着,他将目光又转回忘川河上,坦然道:“我也不知那人是谁,看不清脸,只是觉得很熟悉。”
殷故追问道:“为何觉得熟悉?是他所说之话,所做之事,令先生感到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