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这一套比较好。」雪峰挑了一套浅蓝色的短洋装,活泼俏丽的剪裁很适合阿芳的气质;另一套的黑色长裙,看起来太过成熟。
「跟我最后选的一样!」阿芳总算确定了今晚的服装。「对了,你要不要参加今晚的毕舞?」
「会吧!」雪峰脸上有着小女人的喜悦,因为上星期棨武答应她要来。
这是他们两人第一次一同公开出席,他应该是打算藉这个机会为她「正名」吧——她暗自期待着。
「会?!」阿芳不但惊讶,还有些责怪。「是谁?你跟谁在交往?怎么没告诉我?」
虽然她现在跟沈东阳打得正火热,较少跟雪峰有联系,但每星期上课还是会见面哪!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没跟她说?
「是谈棨武。」雪峰不想再隐瞒,即使明知他不想让人知道他们之间的暖昧关系;他没有明说,但从他的态度可清楚得知。
得知雪峰的对象是谈棨武时,老实说阿芳并没有很讶异,在阿里山游玩的时候,她就看得出雪峰很欣赏他。
「你为什么都不说?未免太见外了吧!」她气的是自已到现在才知道,这样还算是好朋友吗?
「这没什么好说的,而且我根本不知道我跟他算不算是在交往。」她一向低调,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四处嚷嚷,更何况是感情的事;对她来说,那是自己的隐私。若非今天问的人是阿芳,她也不可能说起。
「什么意思?」哪有人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交往的?
「我们虽然常通电话,一个月也会见上一次面,但我根本不知道他的心意。」她的神情难掩无力感。他从不说「爱」,甚至连基本的情话都没说过,她根本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她的?
自从那天在城隍庙碰到他朋友之后,他们就极少出游,避免与熟人碰面的机会,大年初四去「猫空」是唯一一次的例外。她心里明白这是因为他不想将她正式介绍给他朋友,这种情况叫做交往吗?她很怀疑。
一般人不是都会高兴又骄傲地将交往对象介绍给好友认识,就像阿芳和沈东阳一样;虽然她不喜欢张扬私事,但不代表她喜欢全面封锁消息,好象她见不得光似地。
「你要问啊!」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她这个太监。所谓谈恋爱,恋爱是要「谈」的嘛!一个不问,另一个不说,那不就玩完了?
「我问不出口。」明知两人之间的关系暖昧不明,但是他们俩都选择逃避,不想说清楚、也不想讲明白。因为怕一个不小心,可能就真的玩完了。他们谈学业、谈流行、谈国家大事、谈对未来的展望,甚至谈他和叶燕莎的那一段情,但就是不谈他们之间的感情。很可笑吧!她白曰己也觉得可笑。
「问不出口,那行为呢?你们俩有没有牵手或是玩亲亲啊?」说的不行,那做的呢?从行为上总可以判断吧!
「嗯。」雪峰简单地点个头。牵手、接吻算什么,他们还做过更亲密的呢!只是她不愿随便说给人家听。
自从他从新竹骑车来看她的那晚发生性关系之后,他们的见面模式通常都会以上床作为开场白。棨武通常固定每个月下台中一次,过个周末后就返回新竹;虽然有两天的时间,但他们几乎都是在房间度过,正确的说法是在床上。
他们现在别说是四处游山玩水,连到附近逛逛都少之又少,有时甚至连谈天的时间都没有,不是睡觉,就是忙着打计算机;因为他们俩一个要赶博士论文,另一个要交毕业作品。
她有时也会想,是不是他们之间进展太快,已经失去谈情说爱的机会了?
「那就是啦!不是男女朋友怎么可能会接吻呢?」阿芳乐观地说道。在她单纯和保守的想法里,接吻是男女朋友间才会有的行为。
雪峰羡慕地看着阿芳,那表示她和沈东阳是按部就班、循序渐进地谈他们的恋爱;不像她,越级谱着不知何时是休止符的恋曲。就像是小孩开大车,控制不住车子行进的方向,最后会安全抵达还是车翻人仰,已不是她能决定的。她总有个感觉,毕业就是他们两人交往的终点站。
除却过年那次的见面,之后他没有再打过任何电话到她家中,放长假时,也不曾再约过她。她仿佛只能存在于他的学校生活,出了校园,他们便再也没有其它的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