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自己好像越来越容易陷入沉思,就像是一个没有目的的旅人,在心的荒原上漫无目的地徘徊。他常常在不经意间开始发呆,手里的水壶始终倾斜着,直到花坛里的水溢出,湿润了泥土,才猛然惊觉自己的失神。
是因为那个小家伙要回来了吗?真是的,他现在更应该打起精神来才对啊·······
···················
荀乐的车里放着欢快的爵士乐,就这样响了一路,atteo虽然平日里对爵士乐不感冒,但是意外的没有去管荀乐,只是安安静静地呆在副驾驶上看着窗外。
车子停在咖啡店的门前,天边的夕阳已经有些泛红,荀乐和atteo虽然之前也都来过后城,但是去的也都是一些相对来说发展比较好的居民区,说句实在话,虽然眼前没有落后到没法下脚的程度,但还是和他们想象中的情景还是差了一大截。
再次回到熟悉的地方,程昙在车上就远远地看见了那一花坛的待霄花,和他离开时的那天一模一样,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变过。
“你们来的也太快了,”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程昙一时间还没回过神,再回头就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店门已经从里面被推开,“幸好我今天关门关得早,不然要是知道你们两个大驾光临,店里都不一定能不能挤得下那么多人。”
宋待霄的头发似乎比原先要长了一些,但是五官轮廓倒是没什么变化,尤其是笑起来嘴角的幅度,和自己还留在这里时一模一样。
他们有多长时间没见了呢?
几个月?
那他呢?侧过头看向一旁的玻璃,透过玻璃上的倒影自己观察了一下自己的模样。之前在荀家的时候,陈姨好像说过自己比最开始来的时候长高了一些?
那······宋待霄还能认得出自己吗?
“日云,看什么呢?外面风大,别吹感冒了!”名字被对方又一次喊起,明明是虚构的,但是从宋待霄的嘴里说出,就像是在平静的水面上扔下了一颗石子,在原本伪装好的风平浪静之下荡起了层层涟漪。
····················
见过尚郡之后,宋待霄没再做停留就直接回了后城。毕竟,如果不是因为程昙的这些事情,他实在是不知道除了荀家夫夫,他在前港还有什么可探访留恋的。
回到店里之后,一切也都像是往常一样,咖啡店的生意还在继续,但好像又有什么地方和往常不一样了。
其他孩子们在店里忙碌着,只有宋待霄总是看着窗台上的昙花出神。
良久,才缓过来,那个总是在自己身旁添乱的小家伙,已经不在这里了。
程日云,不对,现在应该叫那个像刺猬一样的孩子“程昙”才对吧。
都说刺猬是很胆小的动物,但是异常的敏感和精明,放在这小子的身上,还真是一点儿不夸张。
从再一次见到这个小家伙的时候,宋待霄就一直在想,他们现在的关系究竟该如何定义才好?
程昙在所有人面前小心翼翼地隐瞒着自己的过去。这一切伪装仔细回想来,其实并不算精明,只是自己总是选择视而不见。
宋待霄也想问问自己,站在自己的角度,又是怎么想的?或许是他已经习惯了以简单的眼光看待这个世界,以至于不愿再牵扯进那些复杂的真相?又或许是,他怕自己真的探寻下去,会揭开一个和自己的过去一样的、充满伤痛的秘密?
不管怎么说,他承认自己还是陷进去了,陷进了一个本有机会规避的陷阱。
这个总是带着警惕眼神的小家伙,从一开始就对周围的人抱有怀疑,他的每一个举动,似乎都在努力让自己在人群中变得透明,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宋待霄反思着,意识到也许程昙曾鼓起勇气,对一个人放下了戒心,但那个人——可能就是宋待霄自己,却在不经意间让他感到了被遗弃,这种行为,的确和那些用情不专的渣男没有两样。
这个念头如同一根刺,深深扎进了宋待霄的心里。他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愧疚和自责。每当看到程昙在自己面前,那么乖巧、那么努力地帮忙,宋待霄就感觉自己的内心就充满了矛盾和挣扎。
不过这样的情况,也许后面会慢慢改变的吧。
“霄,祝你生日快乐!”看着荀乐一进门就只知道到处这儿瞧瞧那儿看看,像是进了什么稀奇地方一样,连最开始说好的招呼都忘了打,atteo虽然头疼,但也没有办法,只能替荀乐先把这些过场走完。
外面那一后备箱的礼物,店里的孩子们还在帮着一个个搬进来。虽然宋待霄早就说过,他们来这儿给自己过生日根本不用带什么,但是一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基本上也能想到,恐怕大多都是荀乐那家伙的主意,尤其是其中还有一个特别突兀的粉色盒子,放在一堆包装简约的奢侈品里显得尤其突兀。
atteo注意到宋待霄的视线,往那一堆礼物里一瞥,也是看到了那盒东西,嘴角都不经意地颤了两下。
他就知道······
怪不得荀乐那家伙这几天这么老实,事出反常必有妖,只是没想到,居然在这儿等着他呢。
还好宋待霄虽然注意到了,但因为已经习惯了荀乐总是异于常人的脑洞,也只是笑笑,并没有怎么在意。
···················
“芜湖!干杯!祝咱们老板24岁生日快乐!!”
“有没有来掐我一把啊,天啊,有生之年我居然能和atteo老师在一张桌子上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