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见希拉无机质的声音多出了一丝茫然。
[好像有点奇怪?我要‘看一下’……]
松田阵平猛地一阵眩晕,抓紧了沙发,等他恢复过来,才意识到希拉最后说的不是看,而是另一种他不能理解的方法。
但这时,他却怎么也联系不上希拉了。
雨已经停了,朦胧的日光透过高高的树梢和透明的窗,洒落在卷发青年的身上,照亮他紧紧抿起的唇,以及如石像般冷硬的神色。
松田阵平心中的不安正如涟漪一般扩大。
萩原研二的运线偏移,是往哪个方向偏移?好的还是坏的?他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他想找希拉问个清楚,但是也知道希拉应该是去研究新发现的情况去了。
祂对时间的概念和人类是不一样的,如果沉浸在什么中,不一定能很快回来。
松田阵平越想越烦乱,最后双手用力搓了下脸,抓起钥匙急匆匆走出去。
不到半分钟,他又哐的一下从外面将门打开,往头上粗暴地盖了一顶鸭舌帽,接着同时戴上口罩和围巾,包裹得除了手以外看不到半点皮肤,才再一次甩门出去。
现在还不到早上6点,外面除了一些晨练的人之外几乎没有人影,路上的车也是稀稀拉拉的。
松田阵平攥着手机,在路上拦出租车的功夫,心中已经焦躁得如同深陷火炉,但这情绪在直白地袒露在他脸上,却让他整个人鲜活了过来。
他知道萩原研二在哪里,昨天晚上一回来,他就找人去查了。
查得非常小心,因此很难保证准确性,但他知道如果萩原研二住院的话,那班长肯定会去的,所以就找人盯紧了班长。
果然最后查到了一家医院,伊达航已经在那边停留一晚上了。
松田阵平联系人引走他,坐上终于停到面前的出租车。
“越快越好。”他报出地址。
必须要尽快看到萩原研二,确定他的状况。
在金钱的作用下,出租车飙出了几近跑车的速度,半个小时就到达了医院。
车还没有停稳,松田阵平就急匆匆冲了出去。
时间尚早,只有正在查房早检的医护人员和少部分陪护的家属或护工在走廊匆匆而过,松田阵平大步前行,却在察觉到其他人目光投来时,不由自主地绷紧了神经。
我好像不应该来见他。
松田阵平后知后觉地顿住脚步,我不该和他出现在同一个地方。
但这时,他已经走到了病房门口。
就看一眼,他对自己说。
松田阵平静听了几秒,没有听见任何声响,才小心翼翼地转动门把手。
这是一间单人病房,左手边是一个紧闭着门的卫生间,他站在门口,从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下半段病床和微微凸起的棉被。
雨后的新风夹杂着叶子的簌簌声响,从开着一条缝的窗户吹进来,桌上敞开的塑料袋也跟着摇曳了一下,露出带着水珠的新鲜苹果和一把折叠的水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