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找到解药一定先给那个中原女人用,他们要是来阴的,自己肯定落不着好。
易鸣鸢在他低头沉思的时候偷偷拿开盾牌,又添了一把火,“现在我们同病相怜,救我就是救你自己,你如今单枪匹马,跟着我们或有一线生机,自己去找才是自寻死路,大单于承诺所有自愿归降的人日后都能吃饱饭,为了族人,降吧。”
程枭无奈,“阿鸢。”
出寝殿的时候约法三章,竟一点也不管用。
易鸣鸢自知理亏,小声回他:“我错了,大王。”
三章第一条是:不可使自己暴露于危险之中,她今天已经犯两次了,所谓事不过三,后面厄蒙脱再说什么,她都不会冒头了。
城下,自从逐旭讷说族人被活捉后,无数条视线落在厄蒙脱身上,这些视线有惶恐,有哀伤,亦有憋屈和期盼。
他们中的有些人早就过厌了争夺不休,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迫不及待想要有一个安稳的归属地,现在服休单于开出的条件如此诱人,他们没道理继续追逐一个连命都保不住的首领。
第一把刀和第一把弓落地的时候,厄蒙脱就知道,他这次是彻头彻尾的败了,“好,我投降,记得善待我的族人。”
“什么你的族人?现在他们是转日阙的族人。”逐旭讷纠正道。
听到他们两个的对话,在垛口后面蹲着的易鸣鸢攥拳,仰起头轻声欢呼,惹得程枭一不小心笑出了声。
多年来厄蒙脱部落独立于两大势力之外,逐渐成为了一个不可忽视的存在,一旦打破三方的微妙平衡,得胜的可能性将不断向服休单于倾倒。
易鸣鸢掰着手指头算自己粗略估计的人数,有了这几千人,还有与她性命相连的厄蒙脱的加入,此次西北之行定能轻松不少。
喇布由斯先锋开道,程枭和逐旭讷位处中间,合什温带人从另一条路包抄,他们正缺个断后的!
降兵入城,易鸣鸢站起来往下望,越看厄蒙脱越满意,一想到自己和程枭他们天衣无缝的配合,忍不住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
这一举动让身旁某个男人醋意大发,程枭捏着她的脸面向自己,眸中隐隐盛着怒意,“不许再看他。”
易鸣鸢被捏得脸上的肉都鼓了起来,她含糊不清地说:“好的哒王,之看泥。”
被阻拦的人没有执着,用膝盖想想就知道凑近准没好事,她招人过来按住左秋奕的手脚,想想还是不放心,又让人把他的脸用半片盔甲遮住,这才缓缓走近。
黎妍又哼了一声,暂且放过她。
“不过走之前,我一事我想问,当时所有涉案的罪臣家眷奴仆都被卖去了澧北,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和亲队伍里?”
易鸣鸢抚了抚被她攥乱的衣领,直至没有一丝皱痕,靛颏他们全都不能幸免于难,为何黎妍还能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这里?
还有凭空出现的鸽子,通风报信的举措恐怕也是将她塞进和亲队伍之人指使的。
“那亲哪儿?你说。”程枭脑袋退开,在咫尺之遥外朝那道血痂褪得差不多的口子吹气,尽数向后捋去的发丝给他的动作增添三分浪荡气,传到怀中人耳朵里尤显潮热。
水面上,两具高低明显不同的身躯紧紧贴在一起,易鸣鸢站不到底,只能攀着他的肩膀喘气,她的脸颊耳朵脖子全被熏得绯红,双腿在水下扑腾两下,躲闪道:“我不说,你快放我下去。”
“不放,”程枭往池水深处再多走了两步,想说一句话本上山大王常说的话,背了两个字就忘了词,但语气不减嚣张,“此山什么……算了,留下娘子来。”
易鸣鸢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出声,“原话可不是这样的。”
“无所谓,总之你是我娘子,就得让我亲。”程枭可不管这些有的没的,直接俯下身攫取她的红唇,肆无忌惮地在口腔中搅动,心意相通的那一刻起,他的亲吻便再也没有带上过患得患失的情绪。
在这场感情里,他看似占据主导地位,接受与不接受的权柄却全部掌握在易鸣鸢手里,就比如现在,程枭在接吻的空隙瞥了一眼搭在自己身上的胳膊,这只手很快就要松开了,他想。
易鸣鸢向下缩,离开男人的禁锢,白皙的长腿快速摆动,她以一个后仰的姿势露出水面,顷刻间已经在三米之外,“程枭,在水里追上我,赢了才让你亲。”
她在水中如同鲛人一样灵活自如,鹰羽泉够大,大到足够她牵制住程枭几十秒的时间,可没过多久,他就凭借身形的优势跟了上来。
两人游至岸边,易鸣鸢扶着石块喘个不停,程枭直接把她抱离了水,带着一点傲气说:“这几年里,你男人就没有输过几次。”
他没有说谎,长达八年的战役中,他兵败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所以他完全有骄傲的资本。
“那是我让你的,哝,亲吧。”易鸣鸢低下头撅了撅嘴,即使输了嘴上还是不饶人。
程枭眯起眼睛,手放在她的膝盖上,心口的欲望全都被翻搅起来,抬头沉声道:“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程枭分开易鸣鸢的膝盖,踩着足底的凸起的石块向前一步,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陡然缩小。
易鸣鸢当然知道他想要做什么,心头猛地跳了好几下,伸手穿过他的颈侧,抱着男人的脖子不让他看到自己涨红的脸,眼里含着春波,低声说:“轻……轻点。”
两人连日奔波,即使在车上亲近也是浅尝辄止,程枭久未纾解,此刻得了允准,便如见了肉骨头的狼犬一般,亢奋和躁动全都写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