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不着你,就像回到三年前,我翻遍上方山,踏遍云城,千里单骑入荒野,就是找不到你的一丝影子。”“辛越,我害怕。”几个时辰不见人,他就将南门桥翻了个底掉。孤身一人站在她失去踪影的小巷里,旧日里的绝望夹杂着失而复得的喜悦,在寻找等待中发酵,终变成一股温热的毒液,在他的怒火中沸腾,直将他的意志摧残得一片苍痍。、像只呆鹅辛越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梗着声说不出话来,又急又猛的点头,下巴一下下地点在顾衍的肩头,惹得他又气又好笑,直道:“别点了,瞧着挺聪明的小姑娘,犯起傻来怎么一点不含糊。”辛越喝醉了,脑子就是直来直去地不加思考,之前生气便是气到底,如今知道自己气得没理由,便满心思都觉得顾衍受委屈了,受大委屈了,母性汹涌地来,一连往他的脖子上、脸上能瞧见的地方叭叭地亲了十几口。顾衍浑身都僵了,素了三年的身子一下被她点燃,他忍着胀疼,额上青筋突突地冒,滚滚燎原的大火没把他的理智烧了,到底还记得自己承诺过的等她再次愿意。一把扣住她的后脑,不让她再傻乎乎地撩拨,喘着粗气说:“别闹。”辛越泪眼汪汪地抬起头,当他真委屈得不愿理自己了,抽抽噎噎说不出一句整话,“我,我也原是同你置气,我不该同你置气,这样,这样原本清清白白的,你不要误会,我,我就是见了陆于渊高兴,他就跟辛扬一样,你把他当辛扬,就……就会觉得他顺眼多了。”顾衍一时无语,这话一说,不知道是他更可怜些,还是姓陆的更可怜些。他勉勉强强压下心头的邪火,将人轻轻柔柔放在床上,掖好被子,一下一下地抚着她哄她睡觉,声音嘶哑又低沉:“傻姑娘,今夜是我急了,阿越别怪我,乖乖睡觉,明日我在家陪着你。”床上的人却不肯好好睡觉,半睁着眼,像汪了一泉春水,软软地往他身上缠。顾衍猛地翻了个身,俯下身吻上怀里不安分的小家伙,待他喘着气松开她,却发现人已经闭上了眼,呼吸越发均匀绵长了。他只好黑着脸躺回去,对着帐顶自言自语,“陆于渊对你居心不轨,我怎能放心他使这种手段引你出去?”“什……么……”男人的怀里太暖和,辛越将睡未睡之间,手里揪着他身前的小盘扣,呢喃了一句。“辛越,嫁给我,你后悔过吗?”顾衍低下头,看着她的侧颜,轻轻地问。怕她回答,又怕她不回答。“后悔啊……”顾衍的一颗心沉到了谷底,又听她翻了个身嘟哝,“我好像没想过……能后悔的吗?”“自然不能!”顾衍拍了一下她的娇软腰臀,换来一声嘤咛,又抚着她的背,如往常一般哄着她入睡了。两人皆是一夜好眠。……“嗯……”天刚蒙蒙亮,整个屋子尚沉在浓酽酽的灰暗当中,辛越便抱着脑袋在床上打滚。外间轻手轻脚在烘衣裳的红豆听见动静,连忙捧了一盏温温的蜜水进来,眨眨眼打趣道:“夫人,侯爷一早就吩咐了给您温杯蜜水,说您一早起来准会头疼,侯爷说得真准呢!”辛越坐起身接过,猛地灌了一口,入口清甜润胃,口中的苦意都褪下去了不少,才哑着声音嗔了一句:“顾衍给你多发工钱了?他人呢?”红豆挂起帐帘,芋丝也走了进来,闻言道:“侯爷在院里打了拳,这会子在沐浴,刚打发人来瞧您醒了没呢。”又仔细看了看她额上的红肿,“呀,肿得这么大,奴婢去取药膏子来。”“唔。”又抿了一口蜜水,小口小口地让它滑下喉咙。小丫鬟点起屋内的青玉高台莲花灯盏,将内室照得暖黄一片。辛越一下就瞧见了两个大丫鬟脸上红红肿肿的眼睛,招招手让她们二人过来,“昨日的事,你们受委屈了。”芋丝又红了眼眶:“夫人,奴婢哪里委屈,只恨自己没用,护不住您。”“若是个贼人,可如何是好,夫人之后,出门还是带个侍卫吧。”红豆拧干帕子给她敷了敷脸,十分后怕。辛越揉揉耳朵,由她二人摆弄。她还有些蔫蔫的,宿醉后却再睡不了回笼觉了,顾衍掀开厚毡门帘,屏风后绕过来正好见着她发呆。身上只套了件鹅黄色挑丝烟罗衫,睡眼惺忪地坐在桌前,两只眼睛微微肿着,倒不像平日里跳脱明艳的样子了。像只小呆鹅。他撩起袍子坐在她身边,拿手指戳了戳她的眼泡,换来她迷蒙不解的眼光,复又收回手一本正经道:“我戳一戳看这肿泡会不会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