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辞也愣住了。她呆呆地望着寄雪的身影,脑海中是那个人的声音:“谢谢阿九,这是我收到的忘忧草是夜,天边明月依旧,月光洒进窗子,如泉水倾泻在案边。寄雪握着笔,在宣纸上描绘着昨日梦中的那些离奇古怪的事情。玉簟是谁?阿念是谁?离白又是谁?自己为什么会有阿念的记忆?花辞是不是知道什么?她认识离白?这件事是不是又和玉絮君有关?一个个问题砸下来,寄雪只觉得脑袋一阵晕眩,好似有数只蜜蜂在耳边嗡嗡作响。“咚,咚咚,咚,咚咚咚——”一阵很有规律的敲窗声传来。寄雪抬起头,窗边倚着一个白衣少年,正是甘棠。甘棠嚼着狗尾巴草,没有说话。“你……怎么了?”察觉到甘棠情绪的异常,寄雪关切地问道。“如果有一个你很尊敬的人,他要你去做一件也许并不正确的事情,你会答应他吗?”甘棠说。“既然你认为那是不正确的,那就别去做啊。”寄雪翻出窗子,倚在他旁边的墙上。“可是我答应他了。那是错的,不是么?”甘棠望着天边的明月出神。他仿佛看到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天帝和他的殷勤嘱托。假的,都是假的。甘棠想到这里,心莫名地疼起来。“只要你还没有履行诺言,这一切就不算迟。甘棠,你相信我吗?”寄雪说。甘棠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那就遵循你的内心去做吧。我也相信你。”寄雪继续说。记忆中,那个人也说过同样的话。“甘棠,我相信你,这件事情,除了你没有人可以做到。你也要相信你自己。”那个人的声音仿佛就在耳畔。“那若是我没法相信自己呢?”甘棠问道。“那就相信我。而我相信你自己的心。”那个人笑着,无形中给了他一股力量。“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寄雪一句话,把甘棠拉回了现实。“你带上佩剑,叫上迟暮和念归,随我来。”甘棠方才想起自己来朝暮阁的目的。少顷,四人乔装打扮,溜进了一个破旧的类似柴房的屋子。甘棠把墙上的机关扭动了几下,墙边现出一条黑漆漆的通道。寄雪没想到,雁归门里也会有这种地方。通道一直向下蜿蜒,约莫走了一炷香的功夫,前面的石墙上出现了一扇门。“这门怎么打不开?”迟暮低声问道。话刚刚说出口,他就意识到自己问了一句废话。如果这么容易,甘棠还要找他们来干什么?“这个锁是千年之前的样式,我问了许多工匠,他们都……”甘棠话说了一半,就看见寄雪轻轻松松从头上摘下一支簪子,往锁里一插,门应声而开。寄雪挑了挑眉,走了进去,只留下目瞪口呆的三人。门内是一方密室。不,说是牢笼更为贴切。牢笼中弥漫着血腥气息,随处可见的血迹,挂着的铁链,都让人有了不好的联想。